压下去了,不说他刚刚拒绝了对方的表白,他连敖湛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去哪里看?
一下午,叶夏给师弟们上课时也总是走神,这下大家都发现他的问题了,关心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夏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师弟妹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也算跟这个师兄相处挺久了,都知道他性格很硬很倔,他要不想说的话,他们再问也没用。
叶夏挥挥手让他们散了,在办公桌前坐了一会儿。原本他只是想坐着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竟然睡了过去。
又是那个梦。
叶夏刚进入梦中,就想起了。
女人的脸仍然与他亲在咫尺,但是他仍然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的脸很白,白得像刷了一层墙灰,大红唇艳得就像、就像给死人上的妆……
女人的脸在这一刻倏然变得明晰,一张被刷得惨白的大圆脸上,眼眶黑乎乎中间翻着眼白,嘴唇却像涂了血!
“啊!!”叶夏惊惧地推开她,“你、你是谁!”他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几步,却因为太过慌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女人明显对他擅自逃开的行为非常不满,不过她并没有对叶夏做什么,她只是顶着那张恐怖的出殡脸,不断地贴近叶夏,在他耳边轻声泣道“亲爱的,你为什么要躲开,你不中意我么?”
“你、你到底是谁!”叶夏此时的意识无比清醒,他清醒得都快要疯了,他根本不敢去看女人越贴越近的脸,身体胡乱地往后蹭,双手在空中乱挥,好像这样她便无法靠近自己一样,“走开!你走开别过来,别过来……”声音里渐渐地带上了哭腔。
“亲爱的,你为什么要躲开,你不中意我么?”女人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的执著,她一直紧紧地贴着叶夏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慢慢地,她原来凄清幽怨的声音都变得尖刻起来,像一把钻子,深深地钻进叶夏的脑海!吐出的气息带着森寒的冷气,要将他整个拖进幽深地狱!
从六岁跟着外婆生活后就再也没有哭过的叶夏没出息地哭了出来,他承认他是个胆小鬼,他很害怕他真的很害怕,谁能来救救他。
“……敖、敖湛,救救我……”
懦弱的求助是他第一次向外界吐露的心声,暴露出他强势尖刻外表下的脆弱。
床头柜上的陶瓷小狗再次放出刺目的光华,卧室里浓郁的黑气激烈涌动,像是在反抗,但最终还是没能赢过那阵光芒,不甘心地从窗户逃走了。
叶夏睁开眼时,眼泪和汗水糊了满脸,内心的恐惧让他难以自恃,竟控制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眼泪这种东西,强忍着的时候,似乎人们就胜过了它。然而一旦让它决了堤,便是“覆水难收”,尤其是习惯将一切压抑在心底的成年人。
叶夏捂住脸哭了一会儿,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抖着手拿过手机给敖湛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着电话里机械的女音,叶夏内心涌起深深的失望。不过,他瞄了一眼时间,都半夜两三点了,大家早就睡了。
理是这个道理,叶夏还是报着侥幸的心理,打开敖湛的微信,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敖湛,在吗?
叶夏双手捧着手机紧张又期待地等了好久,也没有等来任何动静。
眼看着时间慢慢地走向清晨,叶夏也渐渐平静下来。他弄不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纯粹是噩梦的话,他为什么会连着两天做同一个梦?而这个问题显然敖湛更有经验。
而且、而且他还请了病假,也不知道他好了没有。叶夏有点后悔,他应该去看看他的。
算了,等天亮了,他再给敖湛打个电话吧。
换掉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叶夏重新躺下,却不敢再入睡,以至于早上回到学校时,脸色比头一天更差了,惨白中隐隐泛青,瞧着像个瘾君子。
师弟妹们都很担心他,怕他突然病倒了。谁知预感真成,还不到中午,叶夏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脑袋上撞了个洞,血流了满脸。
……
敖湛这天仍然请了假,不过他没在家休息,而是跟哥们禹阳华在酒吧里喝酒。
更确切地说,是敖湛喝得烂醉,大着舌头跟哥们发誓以后他一定不会再理他师兄了,他绝对不会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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