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神接触的瞬间,她蓦地转身,对面艾玛却一脸喜悦地摇着手。
“这两个我们不能要。”她稍稍抬了下巴,连伸手去指的力气,都舍不得出。
“这……”侍者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为美人添佳肴美酒,在这里,从来都是件浪漫的事。
“可是账已经结了。”侍者微笑着提醒。所以就算她不要,这钱也是不会退的了。
“那就端去给点单的人。”谢灵境继续扮演着她不解风情的木头角色。
侍者无奈,转向另一边的艾玛,投去求救的眼神。
认识谢灵境也快一年了,艾玛当然清楚,她说一不二的性格,有多倔强。所以也只能摊手,爱莫能助。她其实还挺想吃一口,那道覆盆子蛋糕的,看品相,就知道味道会有多好。
侍者无奈地撤下了蛋糕和美酒。
艾玛握了盛有柠檬水的玻璃杯子,敬她:“寒冬也不及你无情。”
谢灵境咬了勺子,抬眼,望着她,突然邪魅地笑。
她生得白,不是那种惨白,是细腻如瓷器,闪着光泽的白;一双细长的眼睛,只要她高兴,也能笑起来弯弯如月牙,可现在,弯弯月牙里,闪烁着狡黠。
像伦敦大街上,偶遇的红狐狸。
艾玛不敢再煽风点火,她怕谢灵境一生气,她的期末论文,就更难有着落了。
临窗的座儿,罗思澜斜着眼看侍者推走了蛋糕和酒,嘴角轻扬:“瞧,我说什么来着,人家根本就不领你的情。”她转向宋君临,化着精致眼线的眼睛里,似乎蕴含了水汽,“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是啊,看上她什么了?这个问题,宋君临自己也很好奇。他转了威士忌的玻璃杯子在手,视线却始终追随着那个纤细的背影。
论相貌,这么些年,女明星,女模特,唇红齿白,燕瘦环肥,应有尽有;论才华,同他一起念书的女同学,不乏有读到博士的了;论家世……呵,生在他宋家的人,谁还在乎什么家世呢?
不过喜欢就好。
宋君临转着杯子的手,一顿。
他终于意识到,他对这个叫“灵境”的女孩子,有着别样的yù_wàng那是他很久都未曾有过的感觉了。
若是还青春年少的话,他们会肉麻兮兮地称之为:心动。
“有什么念头我劝你也赶紧打消吧,”罗思澜不满他的走神,自以为聪明地分析,“她是这里的学生,而你不过跟我一样,是过来度假的,一个月一过,隔着大半个地球,难不成,你小宋总还要玩异国恋那一套?”她自觉好笑。
宋君临的视线,终于肯在她脸上停留一秒:“我玩得起。”他略挑眉,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更何况,没有艳遇的度假,能有什么意思?
就算只是短暂的艳遇,他也自信享受得起。诚如罗思澜所说,不过一个学生妹,又能将他怎样?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一脚踏出餐厅,迎面是六月里沁人心脾的晚风,淡淡的椴树花香,在夜晚,愈加明显。
艾玛小心打量着谢灵境,刚才去结账,她们被告知,单已经被买过了,至于是谁买的,不言而喻。至此,艾玛才反应过来,先前侍者的那句“账已经结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想必谢灵境,也跟她一样,所以才紧紧抿了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她小跑了几步,方才跟上。
“灵境……”她出声。
谢灵境顿足,侧头看她,一贯平静的眸子,依旧深如水。
艾玛咽了下口水:“我想去买杯冰淇淋。”她对先前被撤下去的覆盆子蛋糕念念不忘,打算用同口味的冰淇淋,来聊以安慰。
边上就有流动冰淇淋车,谢灵境颔首:“那我就在这等你。”
“你不要?”
谢灵境只摇头。
艾玛兴高采烈地向冰淇淋车小跑过去,披散在脑后的棕色长发,舞蹈般跳跃。
明明都是二十四岁的人了。
“你忘了这个。”一只深棕色的方形纸盒,自上方降落,稳稳停在与她视线平行的地方。
酒红蝴蝶结,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拎了,不知怎的,谢灵境觉得,蝴蝶结委屈。
“这不是我的。”纵然委屈,也不该是她去解救。
“对,是我买给你的。”宋君临将纸盒往下,径直放去她正抱着的书籍和讲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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