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唐下了床,站在夏莜莜身后,说:
“那我去睡了。”
心里却还抱着希望,赌夏莜莜会心软,此刻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哪怕一个极其微小的信号,他也能抓住,借此赖着不走。
他承认自己有时挺死皮赖脸的,但仅限于对夏莜莜。
“嗯,晚安。”
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说完,夏莜莜拿着睡衣朝浴室走去。
谢唐跟在夏莜莜身后,夏莜莜进了浴室,他继续往外走,走到卧室门口,听见咔哒一声,浴室落了锁。
他脚步一顿,接着走出去。
客厅里空荡荡,寂静无声。
他抬头看看二楼,玻璃书房里透出如豆般的一点光,以往他睡觉前都会先在书房看会书或设计资料,今晚他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再看看书房旁边健身室的门,去跑步么,大半夜的,还是算了,又看看客房的门,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走向沙发。
他绝不睡客房,睡了客房,不就等同分居么。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局势朝那样不利的方向发展。
谢唐躺在沙发上,翻过来翻过去,怎么都不舒服。
这是什么鬼沙发,设计的一点都不合理,改天一定要买个更好的回来。不对,沙发是给人坐的,不是给人睡的,睡着舒服不是什么好事。
再翻个身,面朝外,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降低音量,换台,换台,再换台,没一个能看的,勉强找了个有关红河谷的纪录片,用来催眠。整部片子放完了,仍旧毫无睡意。
夏莜莜花了很长时间,慢悠悠地洗完了澡,又慢悠悠地吹干头发、全身抹上乳液,最后在脸上糊了一层海藻面膜,这才走出浴室,爬上床,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时尚杂志翻看,忽然手机“叮叮”响了两声,拿起来看看,是程姣姣发来的微信。
西门娇娘:[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失眠?烦躁?感觉身体被掏空?]
夏小污:[不要担心,我还活着。][倒地,奄奄一息]
西门娇娘:[我妈又开始逼我去相亲,我快要招架不住,到时请求助阵。]
夏小污:[我不行,我这样的可爱无敌美少女,直男杀手,会挡了你的桃花运的。
西门娇娘:[少不要脸了。到时候你给我坐远点,充当路人,在我召唤你的时候,你才能出现。就这么定了。]
夏莜莜瘪瘪嘴,干脆取名叫西门霸道老板娘算了。
夏小污:[对了,今天我见着江白了,他居然是清兰坊的老板!!!!]
西门娇娘:[清兰坊?这么说他是清兰坊的创始人江河声的孙子,烹饪大师江梁的儿子?]
夏小污:[你怎么这么门清啊,我一个美食主持人都不知道烹饪大师江梁和清兰坊的关系。你……你侮辱了我!][愤怒]。
西门娇娘:[白眼][凭什么我一个杂志社编辑,就该比你一个主持人知道的少啊。……真没想到,江白这家伙如此深藏不露,改天我一定要狠狠狠狠的宰他一顿。]
夏莜莜噗嗤笑了,穷鬼所见略同也。
如果当年程姣姣知道江白家里这么有钱,绝不会每次一起吃饭只点一份肉菜,起码小炒肉也要点三份,吃一份看一份打包一份。
夏小污:[今天江白请我吃饭,送了我一副红宝石耳环作为新婚礼物,我要好好想想,等他结婚,我送什么。]
西门娇娘:[!!!!!这家伙出手这么大方?该不会还对你有意思吧?]
夏小污:[白眼][你怎么不怀疑他对我有意见,否则也不会给我出这种难题。……不对,什么叫还啊,你少唯恐天下不乱了。]
西门娇娘:[那个时候全世界人民都看出来,他请咱俩吃饭醉翁之意不在酒,就你死活不信。]
夏莜莜当然不信,在这方面,她可没有那么自恋,在她看来所有没有当面表白的都不叫追求。
……
客厅里,谢唐懊丧地坐了起来,起身走到卧室门口,迟疑了一下,手扶在门把上,轻轻一压,门开了。
心头一松。
当然,他明白并非夏莜莜有意给他留门,平时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住,并没有随手锁卧室门的习惯。
谢唐推开门走进去,看见夏莜莜带着一副“鬼面”半靠在床头,床头灯幽暗的光打在黑幽幽绿汪汪的脸上,显得十分诡异,乍看之下,还真有点吓人。
他两手插兜,往前走两步,立在床尾,看着夏莜莜,欲言又止。
“有事么?”夏莜莜抬头,以眼神询问他。
谢唐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虚咳一声,“我没有枕头,在沙发上睡得很不舒服。”
夏莜莜边伸手摸摸脸上的面膜,边随口说道:“你可以去客房睡。”
干什么要睡沙发呢,博取同情是没有用滴。
“……客房的枕头也不舒服。”
夏莜莜盯着谢唐看了两秒钟,伸手拍拍身旁的枕头。
谢唐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有点高兴,到底莜莜心软,一听他睡沙发,就心疼的顾不上和他怄气了。
谢唐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褪掉拖鞋,脚刚抬起准备放在床上,听见夏莜莜说:“你把这个枕头拿去用。”
谢唐:“……”
默默地抓起枕头,默默地站起身走出去。
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自讨没趣是什么意思,他此刻算是彻底搞明白了。
夏莜莜听见卧室的门合上,心里觉得怪怪的,拿起手机继续和程姣姣闲扯,这次她把主题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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