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森医生和护士们都这么说!”
卫泽希觉得潘朵拉的大嘴巴才是没救了,绝症。
他打方向盘转向另一条街区,停在红灯之前时,忽然想起了昨天见面时,颜未染在复健室内倔强而固执地做着复健训练的模样。
那时候她说,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很多很多债要讨回来。
他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又问潘朵拉:“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吗?”
“摔下来的呗,从七楼掉下,直接怼地上了!”潘朵拉直吸冷气,“听说啊,那窗户老高了,一般是掉不下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卫泽希皱眉,“她是自己跳下来的?”
“我琢磨着吧,大概是失恋了!”潘朵拉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哎,我和她说起我前男友那瘪犊子的事儿,她那火刺棱的,肯定也被人劈腿了呗!然后就殉情,跳楼自杀!”
卫泽希从后视镜里给了潘朵拉鄙视的一眼。
真是给她一句话,她能脑补一百集肥皂剧。
有人走着走着就能掉阴沟里摔死,为什么窗户稍微高点不能不小心掉下去?
但相比之下,应付潘朵拉这种脑回路屈指可数的女生真是轻松多了,而颜未染那种,真是又棘手又沉闷,情绪不稳,莫名其妙。
等下车时,潘朵拉还一脸八婆地说:“卫少,我保准能从尼尔森医生那里搞到她联系方式,你要是瞅上她了,我帮你说下这个媳妇儿?”
“得了吧,我谢谢您了!”卫泽希一口拒绝,“就那种阴冷调调,谁上辈子炸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和她在一起吧!”
潘朵拉还在琢磨着银河系要怎么炸,卫泽希狠狠发动了车子,穿过街区,扬长而去。
七 一对狗男女
颜未染穿过喧嚣的街道,寻找她以前的室友
她的室友是个梦想获托尼奖的瑞典姑娘约瑟芬妮,但最好的角色也只是在百老汇当群舞。颜未染出了icu后就联系过她,所以在自己房间的租约到期后,约瑟芬妮帮忙收好了东西,塞在她那本就已满满当当的房间里。
颜未染再三感谢她,她却只说:“没什么,毕竟你那位英俊有钱又温柔体贴的绝世好男友,请我吃过好几顿饭呢。看到你们这么幸福的一对,我感觉对未来的爱情和婚姻也有了巨大的期待。”
她的话让颜未染垂下眼睫笑了笑,只是唇角的笑意不无苦涩嘲讥。
约瑟芬妮又问:“你现在是搬去和他一起住了吗?希望你们能一直幸福美满!”
“好的,我会幸福地活下去的。”颜未染拖起箱子与她告别,“也祝你早日实现梦想,到时候我去百老汇为你鼓掌。”
她拖着自己那两个箱子,在老旧的电梯内一点一点往下沉去,直到最终落地,铁门在哐当声中慢慢打开。
依然是陈旧喧闹的街区,依然是肤色混杂、口音各异的纽约皇后区,依然是她一个人走在街上,如同她两年前一个人到来。
拥挤的地铁内,有个女孩子捧着时尚杂志在看,她瞥过一眼,一下子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杂志上的男人沉静优雅,略微斜扬的丹凤眼清冽澄澈,隆准高鼻,白肤薄唇,光华不可逼视。
她曾经如此熟悉的人,曾经亲昵相拥、呼吸相闻的这个人,如今在别人的杂志上不期而遇,依然令她心动。
可惜杂志页上,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艳若桃李的女子。那同样熟悉的面容,让她悚然而惊。因为他的面容而出现的依恋与怅然,瞬间消散为无形。
颜未染的目光,定在页面上“即将订婚”和“te”两个词上。
天生一对。
联手凌迟她的这一对狗男女,男才女貌,家世相当。一个阴鸷深沉,一个心如蛇蝎,如此相配,当然是天生一对。
她暗暗咬紧了牙关,靠着那两个行李箱,站在女孩的面前,一动不动。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杂志上他的面容颠倒,越是在画面中和未婚妻情深意切,越显扭曲荒诞。
身上的骨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坠楼后那寸寸碎裂的骨骼,大概会让她一生无法逃脱痛苦,永远与伤痕相伴。
但她无法怨天尤人。这是她之前那些单纯无知,应得的代价。
地铁之外是黑暗,地铁之内是嘈杂。挤来挤去的黑人白人,细微起伏的车厢,混浊不清的空气,身上难以遏制的伤痛,都让她站立不稳。
她只能倚靠着自己的大箱子,在人潮中勉力站稳脚跟。
她抱着的,是她的化妆箱,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她死死紧握着提手,就算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青紫淤痕,她依然不肯哪怕松开一丝一毫。
不是任何一个人,不是承诺与指环,更不是她曾差点拥有的,花园树荫下的秋千、落地窗内的大浴缸、鲜花簇拥的露台。
她唯一能紧握在手中的,只有这个化妆箱。抹去上面厚厚的积灰,她必定会努力地、拼尽全力地活下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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