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蘑菇汤,直接泼向屈伟川的脸。
屈伟川没想到一直感动无比地听着自己倾诉的这个前女友,会忽然暴怒发作。眼看奶油蘑菇汤已经泼了过来,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来得及偏了一下头,那碗黏糊糊的汤便全部淋在了他笔挺的西装上。
“屈伟川,你现在坐在这里谈你的爱情了,那么十年前你的爱情,在金钱利益的面前,是被狗吃了吗?你现在觉得从妻子那边得到的不够多,所以巴巴跑来找我,想从我这边得到什么?你以为我会原谅你,会弥补你这些年心里的怨气?呸,负心狗,你去死吧!”
说完,丁雨燕抄起包,转身就要走。
屈伟川那病弱的身体,这一刻居然反应无比灵敏,一下子就扑过去想抱住丁雨燕。然而丁雨燕早已走出了两步,他重心不稳,竟扑通一声就跌倒了。
他顺着跌倒的去势,直挺挺就跪在了丁雨燕的后面,并且抓住了她颜色绚丽的裙子下摆,痛苦哀求道:“雨燕,原谅我!求求你!我……我快要死了!临终之前,我只求你的原谅!不然……不然我死不瞑目!”
这撕心裂肺的绝望嘶吼,让丁雨燕错愕地停下了脚步,也让餐厅中其他用餐的客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惊讶地看着这边。
丁雨燕慢慢转过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屈伟川,不敢置信,嗓音嘶哑:“你……快死了?”
“是,我得了绝症,时日无多了……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人世了,我确实很难过……可我并不怕死!雨燕,我只怕我到死的那一天,也没能求得你的原谅,让我带着遗憾上天堂!雨燕,求你原谅我,求求你……”
他说到这里,泣不成声,那绝望哀恸让餐厅里所有人都动容。虽然不知道他用中文在说什么,但众人都纷纷对这个痛哭失声的男人投以同情的目光,期待他面前这个女人能将他拉起来,两人冰释前嫌,紧紧抱在一起的戏剧场面。
然而,他们失望了。
丁雨燕看着跪地哀求的屈伟川,唇角甚至露出了嘲讽的弧度,畅快淋漓地笑了出来:“屈伟川,你快死了?这是报应啊!什么叫大快人心你知道不?什么叫喜从天降,你知道不?!”
屈伟川没想到,他都走到这一步了,她居然不给自己一丝怜悯。他依然跪在地上,那低垂的脸上掠过愤恨与不甘,但终究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只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雨燕……求你,求求你,原谅我……”
“原谅你?下辈子也不可能!”丁雨燕一把扯回他手中的裙角,状若疯狂地冲他怒吼,“你去死吧,屈伟川!感谢你给我带来这十年最好的消息!到地狱里继续忏悔去吧你!”
说着,她仰起头,对着周围关注这边的人们,用英语大声说道:“这个男人,当年为了娶有钱的女人,抛弃了怀孕的前女友,强迫女友去引产四个月大的孩子!现在他得了绝症,临死前来找我忏悔,希望能心安理得上天堂!可像这样的人,我会在上帝面前永远祈求他下地狱,永远!”
说完,丁雨燕重重地“呸”了一声,在众人或同情或疑惑或不屑的眼神中,转身快步离去,头也不回。
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屈伟川呆呆看着她离去,许久,才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站起来,颓然在椅子上坐下。
服务员上来,询问他是否可以撤掉丁雨燕那套未曾动过的餐具,他浑浑噩噩点了点头,机械地用餐巾擦着自己西服上粘稠恶心的奶油蘑菇汤。
这一刻他的神情绝望而惶惑,愤怒与悲苦,交织在一起,那惨白的脸色和乌紫的唇,让他看起来确实濒临死亡。
颜未染收回目光,用复杂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卫泽希。
卫泽希叉起面前的牛肉吃着,津津有味地说:“简直是人间惨剧啊,未染你觉得呢?”
颜未染顿了顿,说:“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好事。”
“当然是大好事啦。屈伟川固然可怜,但从法理上来说,他这是对婚姻不忠的行为,无论有什么值得怜悯的情节,都抹杀不了他背叛家庭这个事实。”卫泽希想了想又说,“不行,之前是我帮屈伟川订的餐厅,早知道这事会闹得这么难看,我还得暗地给谭松雅通个气,免得她误会我和这事有关联。”
颜未染同情地看着他,问:“还吃吗?”
“吃,为什么不吃,我现在胃口大开,可以吃下一头牛!”
看着面前这个八卦的男人,颜未染真是无语了。
吃完饭后,左右无事,颜未染和卫泽希在中纽约街头随便逛了逛。
他们绕着中央公园走,附近全都是热闹的街道,无论哪里的人流都不少。颜未染和卫泽希隔着半尺的距离,一路向前走着。她吃着一个街头买来的冰激凌,他喝着一杯冰咖啡,仿佛是两个初到纽约的游客。
顺着公园内的路,他们走到一堵常青藤爬遍的墙边,枝枝绿叶轻拂在她的身上。
颜未染看看周围环境,把手机拿出来,对他笑一笑:“这里可真美,我拍张照。”
但无论怎么找角度,她自己都没法拍出后面最美的藤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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