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佩服。」
周流金鼎阵开启不过一刻余,就被他绕进了阵形内缘,破阵不过是时间的问
题而已。
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能被名列「凌云三才」
的绝顶高人出言敬佩,曾功亮也就不觉得怎么刺耳了,哼哼两声:「你们这
些个来助拳的,怎不先登记成册,排定进场顺序,让技术团队好办事嘛!我这个
阵为保万无一失,只有‘开’跟‘闭’俩操作指令,一次性使用,没有丝毫转圈
,管教对子狗有进无出!这下可好,你让我开是不开?」
武登庸的笑声盪在码头水雾间,几可想像他弯着眉眼殷勤招呼的样子。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老街坊就是这样了。你三邀四请他愣不答应,时辰
一到还不是扛猪宰羊的来了么?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娘家父与子,亲戚麦计较。」
还真是。
曾功亮一下没法反驳,连吐槽都忘了,使劲搔着脑袋:怪了,「奉刀怀邑」
武登庸是这画风么?怎么听都是里正大爷啊,啥时做起媒来都不意外。
怔愕之间,小舟顺着哗啦拉的溪水白沫漂近码头,灰发斑驳、满面于思的魁
梧老者在舟上热情挥手,彷彿码头上挤满了等着献花的小姑娘,以手圈口,大声
叫道:「刚才那一下,成了没有?」
「别这么嚷嚷!我又没聋。」
曾功亮没好气道:「估计没成,一会才知道。」
武登庸眉花眼笑,冲他竖起双手大拇指,高举过顶,作势欲起。
「那就别担心放跑人,你该担心耿小子怎样才能撑下去!我给你这个阵打几
处狗洞,能不能进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小舟轻快掠过码头,载着灰白鬍子的老人没入雾间,很快便消失了踪影,只
余挥举的大拇指依稀能见。
沐云色回神才发现自己也举着大拇指,果然莫名其妙的雀跃是会传染的,尴
尬收手。
曾功亮像被点醒了似的,勐然转头,却是对着秋霜色问:「听说你有一门剋
制对子狗的弦音功夫,叫什么九玄眷命的?」
「……回前辈的话,不全是武艺,更近于阵式。」
秋霜色被问得突然,却不意外,怡然道:「须有九床瑶琴方能使出,考虑到
排佈不易,恐被殷贼看穿,耿盟主婉拒了晚辈的请缨。」
曾功亮骂了句「就他狗屁多」,眉头一挑:「你该不会一早就发现,这个‘
咫尺千里术’的檯子,是结合音律和术法来操控的罢?」
见秋霜色笑意温煦,波纹不惊,显是无意作答,指尖连点:「奇宫门下,名
不虚传!眼下没空,一会再来搞定你。」
拆下坛座屉板,露出里头的複杂机簧。
大工正求才若渴,搞定云云,指的当然是谈价码。
奇宫二少不明其意,此际也无刨根问底的閒心了。
沐云色看不懂术式,却通机巧匠道,对大师兄的亦知一二,明
白他们是打算利用坛座内的丝弦零件,打造一个能奏出九玄之阵的克难器具来,
再以「咫尺千里术」
投射至幽邸的战场,二话不说接过屉板,在曾功亮身畔蹲下,指着柜中两处
极其複杂的构造,小心道:「前辈,我可负责将这两处卸下,那连心蝟刺钩里的
钢丝便能当作琴弦使……我以前在龙庭山造过黄钟凤鸣弩,一拨弦可十射,能够
徒手拆卸这样的结构。」
曾功亮瞥了他一眼。
「你的黄钟弩可以十射?」
「是,并且是接连而出,不是齐射。」
沐云色简单比划了一下,示意将如何拆解。
曾功亮点了点头,继续埋首机构。
「你拆罢。鸭嘴括也一併拆下,你师兄用得上。」
沐云色得到首肯,立即动起手来。
「连心蝟刺钩」
像是生满棘刺的圆球,其实是由三枚尺寸各异、嵌合巧妙的异轴齿轮组成,
逄宫是头一回在覆笥山外,在不属明府一系的匠人口里听得。
而黄钟凤鸣弩则是明府弓弩部某年的晋试科目,由曾功亮亲自指题,那年的
抡元之人也做到了一拨十射,却非接连而出,而是齐射,被大工正喷得飞起:「
你造的是弓弩还是邪教,教人站好一排让你射他妈个对穿?怎不叫他们插死自己
算了?」
而覆笥山上除了他,能不倚工具、徒手拆解缠上钢弦的蝟刺钩的,那是一个
都没有。
看来奇宫这块宝地是真养人哪,曾功亮忍不住砸嘴。
一会儿要「搞定」
的说不定不是一个,而是一双。
◇◇◇殷横野试图在他面上读出恐惧、怨毒,乃至愤恨扭曲……然而,褚星
烈的情绪忽然像被截断似的,连周身那令人怜悯的无力颤抖也消失无踪,干脆得
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是为了套他的话而做的拙劣表演——他的视线对上褚星烈
冰冷无波的深幽眸子,直到那苍白的嘴角微微扬起。
「我只是要确定这一点而已。」
肤色白惨的瘫痈男子垂眸澹道,彷彿对眼前之人已兴致全失,连看一眼也懒
得。
「这是我唯一想不起来的事,不过也无甚紧要,就是个念想罢。」
「你————!」
殷横野怒极反笑,踏前一步,尘沙无风自动,四向飙昂!「褚无明,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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