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虚谷闻言,轻声一叹,道:“江掌门,难道真的无法通融,我想见一见裴天南长老,我想听听他怎么说!”
江海长袖一拂,淡淡道:“裴长老已经闭关,难道你要我打断他的修行?辰掌门你几十年都不曾来我上清神教,一来就给江某出了这么大的难题,请恕江某有心无力,江某最近俗务缠身,就不奉陪了!”
闻听此言,辰虚谷脸色一变,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哪知宋瓷突然拦在了他的前面。
辰虚谷看了一眼他,只见宋瓷嘴角依旧在溢血,眼中更是一片迷蒙,脸色又有笑意,又有怒意,他正迷茫不解,却听宋瓷说道:“前辈,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您没看出来吗?您越是谦虚忍让,他们越是得寸进尺,我区区一条贱命,哪值得您如此为我?”
辰虚谷身体微微一颤,他长叹道:“可是……你还年轻,你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死亡不是你该面对的……”
说着,辰虚谷还想再度放下身段去哀求江海,可宋瓷突然跪倒在地,朗声道:“前辈,要您放下尊严,给我换一条性命,我实在没有勇气活下去,咱们走吧,求求您了!”
辰虚谷没有开口,但是江海却一拂长袖,冷声道:“年轻人,果然骨头硬朗,恕不远送!”
“哎……”辰虚谷又是长叹了一口气,他宛若石像一般站着,良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黄智长老,无奈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辰虚谷,道:“辰掌门,你还是下山吧,裴天南师兄真的在闭关……”
辰虚谷默然,随即点了点头,他扶起跪在地上的宋瓷,轻声道:“孩子,实在抱歉,咱们走吧!”
上清弟子得知宋瓷已是将死之身,都暗暗喘了口气……
……
上清山下,玉雪城外,清风吹来离愁别绪,辰虚谷一脸郁结,他低头不语,愁绪满心,宋瓷模样和他一般无二,两人就这样往回走着,一句话也没有。
“咳咳……”宋瓷咳了几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咳咳……”辰虚谷也咳了两声,他如宋瓷一般,嘴角也流下了一缕鲜血,刚刚承受了黄智一掌,原以为这样,能让上清教放下戒备,好好说话,可结果还是非人可以预料的。
宋瓷抬起头,一脸关切道:“师父……”
辰虚谷摆摆手,叹道:“无妨,宋瓷你有很强的尊严,这让我非常高兴,只是有时候软弱一些也不要紧,你年纪这么小,未来的成就可以很高,而我已经是迟暮之年,剩下的光阴也没有几年了,如果能挽回你一条性命,我觉得并不委屈。”
宋瓷闻言,心中大受震动,又是心酸又是感动,遂开口道:“前辈,我都拒绝加入道墟教,为什么你还是愿意这样帮我?”
辰虚谷道:“道墟教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行善天下,除恶卫道,你虽然没有加入道墟教,但是你心地善良,你的行为与我教宗旨并不相悖,所以是不是我门下弟子,并不那么重要,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宋瓷点了点头,今日一行,让他感慨颇多,虽然最后也没拿到天罡诀,可是他一点也不失望。
之后,两人骑马回程,船渡洛川,终于回到道墟山上,得知事情经过之后,古千帆等人怒气冲霄,就想去上清教,讨个道理回来,但在辰虚谷的严词喝令之下,才让他们没敢胡作非为!
眨眼间已经到了晚上,这几日风尘仆仆,难得安歇,可是回到安静的小厢房之后,宋瓷怎么也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前想后,不知不觉中泪蒙住了双眸。
不止他睡不着,此夜的四大弟子也睡不着,一想到师父在上清教受的委屈,四人义愤填膺,可是一想到宋瓷求天罡诀无果,碧血寒肆意吞噬他的血脉精气,大家又是一阵扼腕叹息。
月光自两面的高窗上洒落,三清殿里虽然没有点上烛火,但是却恍若白昼一般,三清雕像充满慈意而又威严,高高在上,目视远方,但是这般高高在上,终究是看不见人间疾苦。
辰虚谷背负双手,苍颜白发,一身破旧衣衫,还有愁眉的老脸,让他看上去真像一个乞丐……
片刻之后,辰虚谷动了,他围着三清雕像,在这空阔的大殿里走了起来,只是他越走越快,如同移形换影一般,最后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消失了……
宋瓷躺在床上,终究是睡不着,他心中涌出许多想法,这些想法如同烟火一般,在他心头爆炸开来,绚烂多姿,怎么也抑制不住,他忽然下定决心,猛的爬起床来,然后走到门边,并推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白发老朽,正是辰虚谷。
“前……前辈!”宋瓷惊诧地叫道。
辰虚谷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接着宋瓷又开口道:“前辈,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但说无妨!”辰虚谷道。
宋瓷深吸一口气,道:“前辈,我要拜您为师,另外我要离开道墟教,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光,再去江湖看一看!”
宋瓷说完,有些不敢抬头,当初辰虚谷收他为徒,他不情愿,如今生命将终,他反过来想要拜师,可是此时此刻,若是不能拜辰虚谷为师,他心里反而会留下遗憾!
听得宋瓷说完,辰虚谷思索一阵,点点头道:“也好,你跟我过来!”
说着,辰虚谷带领宋瓷来到了三清殿中,这是一座恢宏的宫殿,空旷而又悠远。
“宋瓷,我这有一套功法要给你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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