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阿拉贡以后,卢复礼对李彦直的看法提出质疑:“这样的条件,他们会答应吗?”
李彦直道:“当然不会答应。”
卢复礼道:“既然这样三公子你为什么还提出这样的条件?”
李彦直反问道:“若按照他们提出的条件,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卢复礼回答不出,李彦直又问:“那现在就算我们不答应和谈,他们又能拿我们如何呢?”他将手指往澎湖湾的方向一指,道:“宾松现在摆明了是不愿冒险,就算他敢冒险,也未必能杀进澎湖!如果不进湾,那么他最好的结果也只是灰溜溜逃回欧洲罢了,也就是说,不管咱们答不答应和解,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局都是如此!既然如此,我们还何必自己贬自己的士气,去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再说,我还不打算让他们这样便宜就回欧洲!”
蔡大路有些兴奋地问:“那是要打了?”
“也不打。”李彦直道:“咱们就先跟他们耗着!牧民,你这就进驻西屿,控制吼门水道,虎视大员海峡。还有,派遣小船回浯屿,让张维给沿海各处岛屿传信,就说这拨海盗是我李彦直的敌人!谁敢接济他们,也就是我的敌人!哼,吉贝屿上没什么补给,我料他们的粮食也吃得差不多了。”
阿拉贡回到吉贝屿,转述了李彦直的意思之后,宾松一伙气得暴跳如雷,可是要他真冲进澎湖湾与李彦直决一胜负他又不敢,要他这就放弃吉贝屿回南海却实在像是落荒而逃,脸面挂不住。
王牧民来了之后,澎湖机兵的底气又壮了不少,活动范围也更广了,以前破风只敢在吼门水道外头徘徊。现在王牧民却好几次将船逼到了吉贝屿附近,差点就引了海战,又频频派遣船只在澎湖西边巡弋,露出截断大员海峡的意向!这段时间里张维在月港又购入了两艘三桅帆船,这时也收到了消息,将帆船开了过来,于是澎湖水寨的实力便越来越强,而吉贝屿那边却更加恐慌了。
卡尔森等都埋怨起来:“这些中国人太狡猾了!只会说大话。打又不打,就赖在湾里不出来和我们耗!”
不过他们也真的耗不起。眼见船舱里的粮食一天比一天少,又没法从沿岸的接济体系中得到补给,宾松在吉贝屿上停了三天之后终于忍耐不住,决定趁着风向尚凑和,要赶紧回满剌加去!
这日看看风向向南,宾松就下令扬帆,先向西南,直接越过西屿,准备回南海了。
李彦直听到消息。心道:“张维都已经收到了消息,吴平怎么还不回来!若他早回来一两日,这伙佛郎机也许就跑不了了!就算没法将他们全歼,至少也要留下他们一般船只!”亲自驾驶了破风并张维送来地两艘三桅帆船,与王牧民合兵一处,王牧民建议走西南水道在半路截击他们。李彦直却道:“现在他们这样警惕,又很明白我们可能会在南面拦着,伏击是收不到奇袭效果的,到时候只能陷入混战。截击不如追击。我们尾随其后以观变吧。”
王牧民道:“这样岂非等于把他们放走了?”看李彦直见问不答,心下恍然,便知李彦直在兵力不占明显优势之前不愿意和这群佛郎机人在海上决战。王牧民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够爷们。但李彦直的考虑却比他现实得多:因为他不止要胜利,还要确保在澎湖列岛与大员的基业,他口头虽然强硬,但实际上一开始就不打算打可能会导致实力大损的战争。
宾松一来是要保持一种仪态,尽量避免逃走的形象,二来也是要控制船队的队形,以免露出破绽被对方有机可乘。所以海盗船队的行进度并不甚快。而李彦直也没有拼命追击地意思。两支船队一前一后,跟得有些紧。却又维持着一定的距离。宾松见到背后有这样大的船队尾随,非但不担忧反而放心,心道:“这大概就是那个孝廉老爷的全部家底了。若是他还有足够在南方截击我的船队,早就主动来攻击我了,不会等到现在。”
宾松料定李彦直是要将自己送出南海,而李彦直确实也是打算赶着这伙西番贼寇出海峡就算了。虽然这个结果并不美满,但也是他眼下能达成的最佳效果了。
就这样,海盗船队慢慢越过了西屿,到达大员海峡的中流,机兵团的船队渐渐放慢了度,双方距离渐渐拉开,佛郎机海盗们都松了一口气,均想:“这些中国人毕竟胆小,只会说大话罢了。”
就在他们开始松懈之时,望手忽然出了警报!
“前面有大量船只!”望手惊呼道:“两艘大船,还有许多的小船!就在西南海面上,正朝我们这边移动!”
“难道是伏击?难道那个孝廉还有力量?而且怎么会从西南面过来?”宾松心中一凛,现在他手头仍然拥有以圣约翰号为的四艘大船,包括一艘四桅广船,一艘三桅福船----这两艘是袭击那支广东船队后夺到地,此外还有一艘三桅福船本属哈罗德,吼门水道一战之后被宾松趁机吞并,所以这伙海盗的总体实力虽然削弱,但宾松的实力却反而大了。再加上霍伯特的两艘船还跟着,因此西南来的这支船队实际上要比这支佛郎机海盗船队弱小得多。可是由于接连的不利,这支船队地海贼们却已显得有些疲弱!再说后面李彦直还跟着呢!所以宾松不愿意冒险,当即下令,要舵手稍微调整航行方向,以避免和西南方向开来的船队生正面冲突。
如果对面开来的是一支刚好路过的船队,那么见到宾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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