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班之后不久,林道乾就开始与另外一个看守闲扯,在闲扯中李彦直听出那人叫邓太春,是个福建籍人,从对答中李彦直听出此人颇愚,心想:“看来这人容易对付。”便啊的一声,叫:“哎哟,我肚疼。哎哟,我要放屎。”
邓太春在门外听见,也不知该怎么应对,林道乾已叫道:“行远点放去!勿臭着阮!”
邓太春道:“要是客伊走去怎么办?”
林道乾啊了一声,说:“是啊,还是邓兄弟机灵!我去盯住他!”就跟了上去。
二人走出老远,到一处荒寂无人的海滩中,隐身于一块大岩石后面,林道乾才道:“三公子,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别说这些了!”李彦直问:“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道乾道:“此话说来长了。”
李彦直道:“长话短说,把要紧的道来就好。”
林道乾当即去繁撮要,道:“那日我奉了三公子的命令前往镇海卫,细节我不讲了,总之后来我是扮作一个货郎混了进去,不想二公子的消息还没探到,却让我探到有几个倭人曾进出过镇海卫!我当即假装想通倭赚钱,贿赂了跟我说这消息的老军户,让他给我搭线介绍,不久便遇到一个叫秀吉的倭奴。那倭奴手里正有一些货要出,又要买些生丝,只是没月港的门路,听说我能帮忙那是喜出望外,我就帮他跑了两趟,卖了他的货物又给他买了生丝,从中又多让了两分利给他,他因此就信了我,跟我越来越亲热。不过他的嘴倒也很严,虽然我旁敲侧击,他却不露半点口风。我见他也算机灵,便不敢问得太过着相。那日忽问我敢不敢随他下海,说要做一笔大买卖!我一听觉得其中有古怪,便以退为进,他见我害怕下海,反过来鼓励我,一来二去的,我便随他下了海。我本来以为他会带我去找倭奴的大队人马。哪里知道他却把我带到这佛郎机船上来!”
李彦直这才恍然:“原来你是因为这倭奴才上得这船的。”
“对!”林道乾道:“秀吉那倭奴和那个叫哈罗德的番鬼头子似乎以前勾结过,那番鬼头子倒很信他,而且他又懂得一些番话,有时候就给他番鬼头子做翻译。他们一开始说地事情,我听不大懂,后来因为秀吉常要我帮他跑腿。我又常在他们身边听着,也就记住了一些话,那秀吉的番话也不甚精通,常要用手势来配合。因此我便看出了一点端倪,似乎秀吉在鼓动着哈罗德去攻击什么人。我上船后曾听这边的水手偶尔提起,这哈罗德当时刚刚在五岛那边吃过咱们中国私商的亏,所以一开始没敢答应。但后来经不住那秀吉比划着说那人拥有多少多少财宝---终于那番鬼忍不住了,答应和他前来抢劫。就那时,我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一个名字:李孝廉!”
李彦直早知道此事多半与自己有关,但听到这里却还是微微一震,道:“哼!我来澎湖。又哪里带有多少财宝?看来这个倭奴背后的势力,一开始就是冲着我的人来的!”
林道乾点了点头,李彦直问:“后来呢?”林道乾道:“后来的一些事情。我也是点点滴滴、或先或后地打听到,很繁琐,我就不说打听的过程,只说我所知道的关于番鬼地事情。”
李彦直道:“好。”
林道乾才继续道:“秀吉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许多三公子你以前的事情,跟哈罗德他们描述说你是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又是大明朝廷里的老爷,更是整个帝国的富。这次到澎湖不但带了大批财宝也带了大批的军队。要是能洗劫了你,那他们就财了。但因为害怕你。所以哈罗德又不敢自己动手,却又去寻了另外一伙佛郎机海盗,领叫做霍伯特地,这两伙人都是在东海做买卖亏了本,做强盗又刚好抢劫了王直,真是倒霉得透顶的人,但两伙人合在一起,却还有四艘大船,便想来碰碰运气,打三公子你的主意。他们垂涎三公子你富可敌国的财富,但又听秀吉说你非常厉害,所以对于怎么进攻澎湖显得十分犹豫。”
李彦直笑道:“原来如此!我说那群佛郎机人怎么如此谨慎,原来是那秀吉帮了我的大忙!嗯,想必他们后来又遇上了宾松?”
“对!”林道乾说:“宾松却和他们不同,哈罗德和霍伯特是穷疯了,而宾松却刚刚成功劫持一支通倭船队,手里有钱,做事就更加谨慎。不过他也不嫌钱多烧手,听秀吉描述三公子你的财宝有多少多少,还是被给说动了。”
当时在欧洲人眼里,中国和印度的王公老爷们个个都是家里藏着金山院里灌着银池地形象,所以那叫秀吉的倭奴无论描述得多夸张他们都信,不但信,而且都被挑逗得流口水。
“再后来的事情,有一些三公子你就知道了。”林道乾说:“他们三伙人聚在一起,先攻击了吉贝屿,打下了一个寨子试探试探,看看三公子你是否好惹,要是惹得起就打,要是惹不起就逃。又用极残酷的手段拷问俘虏了的渔民,但那些渔民对澎湖地事情知道的不多,只是讲了一些三公子你初到澎湖时的作为。又说了三公子你如何在数日之内平定整个澎湖地战绩。他们说得虽然笼统,但基本与那秀吉对三公子你的描绘能印证上,那些番鬼便都道秀吉没说谎,信三公子你果然是个很厉害的将军,手里不但有兵有将,而且有枪有炮。他们又听说你在这澎湖立寨子,还去开拓大员,又猜测说你一定是带了大批财宝想在这海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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