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勿略神父阁下,
不知道这封信能否顺利到达你的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但如果我的行为并不违反基督的教诲,我想,神会将这封信送到您手中的。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经历了如同炼狱一般的生活。麦卡特尼先生为我安排的那艘船,在经过满剌加海峡时就沉没了。蒙神庇佑,我抱住一块木头漂浮到了岸边,不久又被一艘来自葡萄牙的船所救----但这不是灾难的结束,而是炼狱的开始!
救了我的人,是一伙无恶不作的海盗!我在上船之后的几个月里,亲眼目睹了他们的许多恶行!神啊!这些就是在欧洲备受期许的航海家?这些就为教会作出贡献的远航商人?见到他们掠夺财富的场景之后,我开始怀疑教会是否应该收受这些用血淋淋的香料换来的金币!因为每一枚金币上至少都有一个被害的生命!
啊!愿主宽恕我!我不应该怀疑教会!
可是,我要告诉你我看到的事情:在屠刀面前,有无数无辜的人死于非命,这些人不是战士,也不是罪犯,他们被杀有时候是因为他们拥有香料,有时候是因为他们可能拥有香料,有时候甚至只是因为他们撞上了圣约翰号的船长----宾松----心情不好!他们的淳朴让我感到他们是可以接受洗礼的,可我眼看着他们被杀却无能为力。
在我落入海盗手里的那段时间里,宾松对我貌似尊重,其实却牢牢控制着我,只要涉及到和金钱与杀戮有关的事情,他的狂暴就无法节制。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对我声称他也信主!我不相信他!每次他戴着十字架杀人的时候,我都觉得那是一种亵渎。如果这样的人通过捐献就能够上天堂,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但是。每当船只经过有教堂的港口,教堂地神职人员对宾松的奉献却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他们甚至还赞美他,为他祈祷。说他可以上天堂!
这些本不该生的事情,让我地心灵频频被撒旦引诱,闭上眼睛就看见地狱----在那里,无数被宾松杀害的人因为无缘在有生之年聆听福音而受苦。晚上,我被无比可怕的空虚、寂寞所包围,而到了白天我又不得不面对让我濒临崩溃的流血杀戮。人前人后,我还要用端庄与冷静来敷衍宾松,让他不敢加害于我,不敢对我无礼。可是当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我却无法面对自己对主的怀疑。船上的孤单与黑暗中的怀疑都在折磨着我,让我无法得到平静。
神父,作为你这次东行的助手,我很惭愧。在缺乏你地指引的日子里,我单靠自己对自己的鞭策总是无法净化自己的欲念。又无法挣脱现世的条件的束缚。我觉得自己愧对罗耀拉会长对我地期待,我觉得自己不可能完成神交付给我的任务。我几乎已经绝望!
不过在今年二月中旬,我遇到了转机!
转机来源于一个中国人,这是一个年轻的、英俊的、神秘的、有学问的、有力量的、沉着冷静地中国男子,叫做彦直?李。李是大明的举人----我听我父亲说过,举人在中国是有着很高社会地位的身份,在地方上能够和市长一级的官员平起平坐。最近他受到大明帝国地委派来到澎湖接管大员海峡。准备在澎湖设立巡检司。
而宾松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了澎湖,他听说这位孝廉老爷----举人的另一种称呼----富可敌国,又认为中国人都懦弱可欺,所以就想到这里来劫掠。不过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日本商人又对他说。这位孝廉老爷不但拥有大量的财富,而且掌握着一支强大的军队,因为这个原因,宾松在进入澎湖时显得非常谨慎。
其实当时李才刚刚将他地两名得力部将派出去执行任务,澎湖正面临着短暂地空虚----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宾松当时也不知道这一点,他还瞒着大多数人。派了一个奸细假装受害潜入了澎湖打探消息。可他却不知道那位勇敢地孝廉老爷竟然假扮成一个船夫,也潜入到他停船的小岛上来。大概是神的安排。我正是在这个时候和他在岛上相遇。
那是一次有些尴尬的见面,遇到他的时候,我正在沙滩上祈祷,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为他只是一个过路人,或是一个普通的、我以前没留意的水手。我向他倾诉了一些我的痛苦,而他居然也能和我讨论起一些信仰的问题来----不,不是讨论,当时的他简直就是在指引我,就像神父你指引我、鞭策我一样。
我当时认为他应该听说过基督的福音,虽然我后来问他的时候他否认了,但是我想,也许关于多马将福音传到中国的传说是真的,而这位孝廉老爷也就是多马的遗泽,只是以为年代久远,教统有失,所以他才得到了神的眷顾而不自知。
沙滩上的那一次讨论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正直的、睿智的、可以信任的人,他当时已经打听到他所需要的消息,正需要人帮助他离开宾松的巢,再不走,他就有可能会被宾松杀害,知道这情况后,我决定帮助他离开。在我的帮助下,他成功逃出了宾松的临时巢,而我也跟着他一起来到了澎湖本岛----也就是我现在写信的地方。
这位机智的孝廉老爷在回到澎湖之后迅组织起他有限的军队,反过来利用了宾松派出去的那个奸细,对宾松的同伙----一个叫哈罗德的海盗----进行伏击,取得了大胜,削弱了宾松的力量。不久李的两个得力部将也相继回来,加上海峡另一边的一伙勇士的加入,形势便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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