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大器,那是因为他们之前有个好哥哥。如今哥哥没了,世子之位虚悬
,韬光养晦的,装模作样的,自然也都该摇身一变,证明自己能当好这个世子了。病可以好,愚钝可以开窍,至于顽劣,更是容易洗心革面,大彻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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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远明说话间已走到山道旁边,将唐欢尸体交给一个黑衣劲装等候在此的弟
子,轻声叮嘱两句,便向山上走去,「若这出大戏没有选在唐门上演,我兴许还
有隔岸观火的兴致。可惜啊……可惜。」
南宫星略一沉吟,道:「唐掌事,关于那个丁一的说法,你有什么打算?」
「这次最重要的头等大事,就是揪出她来。」
唐远明肃然道,「明日起,我将在三山所有弟子之中展开暗查,有唐欢这个
口供,多少能揪出一些已经中了招的叛徒。」
「唐欢招得这么轻易,其中会不会又有什么阴谋?」
南宫星实在是被连环套搞得有些头晕脑胀,忍不住便小声提醒道。
「有没有阴谋,总要去查。」
唐远明沉声道,「我倒是觉得,对方不一定有什么针对唐门的大阴谋,只不
过是把我唐门弟子,当成了合手的工具,用过就丢。七星门如此羞辱,唐门记下
,他日,必将加倍奉还。」
「原来如此……」
南宫星恍然大悟,难怪他心中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以唐门的稳健架构,一个
个去暗算下层弟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机会掌握大权,可如果,对方压根没兴
趣谋求唐门的大权呢?如果这些擅长暗器下毒,轻功颇好来去自如的弟子都不过
是文曲方便下手的凶器,背后的链条,顿时就清晰了许多。
他随之一震,道:「若是如此,其他公子到唐门来,岂不又要遇到生命危险?」
唐远明停下脚步,默然片刻,道:「我明知你是如意楼少主,明知你娘就是
唐门窃宝的叛徒,还将你带上山来帮忙,对傅灵舟都委以重任,你当是为何?」
他转过头来,双目冷若寒星,「若是再有哪位公子死在唐门地界,唐家上下
,就要迎来王府震天一怒了。」
「此事就不能呈报镇南王府么?」
唐远明叹道:「自然说过。无奈官府中人,行事做派与咱们江湖草莽毕竟不
同,他们还当唐门是为了推卸责任拖延时间,大哥修书不下十封,王府那边才说
,让几位想来的公子延后一段时日。南宫星,这段时间,就是解决此事的最后期
限了。那些公子一旦到了,为了抢功,玉捕头又供认不讳,只怕……活不过三天。」
南宫星瞄他一眼,道:「唐掌事……就没想过索性把玉捕头当作真凶,填了
这个大坑,免去唐门许多麻烦么?」
他心知肚明,所谓王府中人要亲手报仇,都是借口,那些王侯贵胄,杀人又
岂会脏了自己的手,想来,这不过是唐门斡旋拖延,想查清真相的手段而已。
恰好那些意欲劫走玉若嫣的邪道高手们布下天罗地网,给了唐门天赐良机。
六扇门中几乎尽是玉捕头的拥护者,配合演这么一出戏,轻而易举。
唐远明嗤笑一声,道:「唐门立足武林数百年,暗器毒药机关旁门左道无一
不精,却从无一刻被认定为邪派外道,于名门正派中屹立不倒,你当靠的是什么?人多势众么?」
他拂袖负手,朗声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黑白、正邪、浊清,均要分
分明明。玉若嫣杀夫之桉就连三岁娃娃也能看出其中有异,唐门若为自保将其匆
匆制裁冤杀,今后有何面目见于天下英豪?与下五门的鼠辈,还有何差别?」
南宫星长吸口气,笑道:「唐掌事,那位做媒的人,今晚可方便叫我一见?」
「夜已深,你不需休息么?」
「晚辈精神正佳,不必休息。」
「好。」
唐远明颔首道,「那么,你随我来。」
将南宫星带至一处幽静小院,唐远明对看守弟子交待一番,便道:「明日还
有晨课,你自行询问,我就先少陪了。明早养性园,你再向我报告情况便是。」
「有劳唐掌事。」
开了三道锁,关闭一处串铃机关,看守弟子退开,南宫星推门入内,随手点
亮了桌上油灯。
破木床上委顿着一个中年女子,面带风尘市井之色,刚被开门声惊醒,一双
绿豆小眼就滴熘熘在南宫星身上打转,想来并非村镇中的长辈,而是专行此事从
中渔利的六婆。
买卖人丁的牙婆,说婚谈亲的媒婆,请神问命的师婆,混草贩方的药婆,打
理妓院的虔婆,验尸接生的稳婆,此六婆往往与尼、道、卦三姑合称,严格说来
,也算是走江湖的女子。
只不过,和车船店脚牙的下五门相若,三姑六婆,历来就是江湖层级中的最
下,被视为纳污集秽的行当。
南宫星拉过凳子坐下,一眼就看出,这媒婆并没什么武功,被唐门突然抓来
,显见已吓破了胆,缩头缩脑望着他,不敢说话,像只畏畏缩缩的大耗子。
但越是对这种人,越是不可掉以轻心。
南宫星清清嗓子,沉声道:「你便是当初给范霖儿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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