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凌云冷着脸,眼角余光往燕骁那边一扫,继而抬首,仰头对着半空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既在同一条船上,公子有意断尾求存,寻,岂有不全之理。”
慕容迟曜黑的眼珠转了转,温和笑道:“那真是有劳公子了。”
一句话裹在姚凌云的心间,滚了几遭,最后他还是开口说出来。
“人若是失了人味还能称之为人吗?”
燕骁冷眼旁观二人对谈,未置一词,姚凌云与慕容迟二人的对话,他似是听到了,又仿佛没有。
慕容迟闻言,却是一怔,但眼下情况已不允许他思索太多,冷哼了一声:“欲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小失?”
“事关人命又怎是小节?”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故而只这一句后,姚凌云便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去挑战慕容迟的底线。
“小失虽无损于大局,但也该以有所得为前提,而今公子你一得未有,却落得个y-in谋败露的下场,实在得不偿失啊。”心气高傲的人最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讽刺,姚凌云颇具说话艺术,也一向懂得给别人留余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余地二字是多余的,“慕容公子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能力配不上野心,才是你所有烦恼的根源。”
果然,慕容迟的脸色变了,他先是大惊,而后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姚凌云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拽过来,一字一字,恨声道:“刀剑逼命,寻公子竟还如此成竹在胸,侃侃而谈,在下真是佩服。”
姚凌云闭上双眼,复又睁开,似笑非笑地直视着眼前暴怒之人。
见人神态,慕容迟便知对方是故意而为,他慢慢地松开他的衣领,表情一时痛苦一时癫狂,随后归于晦暗可怖,今日之耻,他定然要报!
压下心中暴怒,慕容迟心下念头一转,说道:“可丝毫不比宁王爷差。”
说话间他转首看下看向众人,幽幽道,“方才在里面,宁王爷可是口口声声屠杀战俘问心无愧。”
一句话,如落湖石子,本应恐惧而踌躇的人群,因而激昂愤慨起来。
慕容迟目带暗示地看了姚凌云一眼,不着痕迹地向后褪去。
姚凌云侧身掩护。
“燕骁你不得好死!”阿牛举刀向前,直指燕骁。
燕骁俾倪而视,丝毫不惧:“杀一人是罪,屠百人是魔,杀千千万万人是为国为民,本王为何要问心有愧?”
一直未发一言的姚孟轩却突然笑了,身微前倾,笑声凄凉。
凄凉的笑声,听不出是恨,是怒,还是悲,因为他动作,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不及反应而划开了他的颈部,鲜红的血水,随之破肤而出,顺着刀锋,滴滴入土。
持刀挟持姚孟轩的人见状,持刀的手下意识远离他的脖颈。
“何其荒谬,真是何其荒谬啊。”凄凉而又悲凄的声音响起,颤抖的尾音回荡在这林木当中,“杀人就是杀人,以剥夺他人性命为界而成就自己,又何必去找个冠名堂皇的理由?”
姚孟轩一开口,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宁王,竟也变了脸色。
就在此时,慕容迟借着姚凌云的掩护,足尖一点,身形后退,以面前人群为盾,跃出数丈,而后腾空,踏风点叶,飘然远去。
“当事人都已到场,那我这个搭台子的局外人,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诸位这江山不改,我一定会再见的。”
话音落,身影也随之消失,慕容迟消失前,回首的视线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慕容淮。
以阿牛为首的反叛之众,一时诧异,不敢相信。
他竟真的跑了?
☆、杀伐
一时间,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风拂叶子的簌簌声,明晰可闻,姚凌云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数丈开外的幽洞内所传出的冷泉叮咚声。
这帮反叛之人虽为报仇而来,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燕骁的杀伐本就已引起他们的惊惧恐慌,而今慕容迟的突然落跑,更是彻底崩解了他们的心防。
纵使他们万般告诫自己,不要惧怕,可来自灵魂深处的惶恐依旧让他们不由得地变得踌躇起来,人性畏死乐生,趋利避害,在绝对的武力威压下,逃避成了本能。
寂静过后,s_ao乱顿起。
心有计较的燕骁并未阻拦慕容迟,他只淡淡地扫了姚凌云一眼,神色未变,傲然睥睨着众人,说道:“首匪已逃,你们是自己投降还是要本王动手?”
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是那个被叫做阿牛的人。
他在笑,低哑似泣的笑声,述说着人生的桑凉无奈,他举着刀向姚孟轩的脖颈压去,姚孟轩脖子上的伤口浅浅地又深了一寸。
“都后退不然我杀了他。”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孤狠决绝,令人不寒而栗。
燕骁双眼微眯,狠戾稍纵即逝,漫然道:“本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却苦于没有法子,你们能替本王动手,那再好不过,事后本王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阿牛怒叱道:“燕骁,你!你简直qín_shòu!”
“呵,无毒不丈夫。”对于这等咒骂,燕骁全不在意,反而细细打量了对方一番,一会儿功夫,他似乎想起什么一般,颇好兴致地主动搭话道,“或者你放了他,将他交给本王,由本王亲自处决,本王可以考虑,将你们的尸身带回家乡,以除乱之名厚葬,再拨银犒赏你等家眷。”
一句话,如在人群中落下的一道惊雷。
犹豫开始在人群中出现。
而犹疑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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