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拯救齐御风于水深火热的姚凌云,回转御书房时,见燕辰正专心致志的看着几张纸。姚凌云施施然踱步至燕辰身边,侧头瞟了一眼:“这便是跟在三公主身边的影卫所带回来的消息?”
燕辰点头。
“有问题?”
姚凌云只看了一眼便走了开去,到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着。
“南方似有异动?”燕辰看完奏报后放下,视线转到姚凌云身上,若有所思道:“南平一带,每每入夜便能看见萤火飘飞。”
短短一句,端倪尽显,姚凌云挑了挑眉,语调随意地接了一句:“这种季节,居然还能见得到萤火虫,莫非那是块风水宝地?”
话中打趣意味甚浓。
燕辰不置可否,再道:“起先只是萤火,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得夜里又传出了金戈铁马和鬼哭狼嚎之声。”
姚凌云微一皱眉,问:“可有人命伤亡?”
燕辰摇头:“目前尚未传出,但已有几个靠近捕捉萤火虫的孩童失踪了,前往寻找的家长也都跟着一同失踪,后续当地官府亦有派人前去寻找,然所去者无一不是人间蒸发,不过至今尚未寻得尸体,所以不好断言。”
姚凌云沉吟片刻,放下手中茶杯,问道:“你会特别提及此事,那应当不只是普通的神鬼轶事,还有其他原因?”
“目前南方诸地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早已乱成一团,关于此次水患的由头更是层出不穷。”燕辰看着姚凌云,颇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声,“此前被压下的大殿失德一说突然又在南方坊间再次传开,二弟雷厉风行,命人查证,查得背后的传播者,乃是一群科考落榜的书生。”
嗤笑了一声,姚凌云漫不经心地抚着面前茶杯,饶有兴味道:“那二殿下是如何处理的?”
燕辰道:“□□、收押。”
姚凌云闻言一怔:“二皇子此等行为,岂非等同驳了南方士大夫群体的面子?那些个老古董们怕是咽不下这口气吧?”
说话间,姚凌云不由陷入了沉思,燕昱此人一向韬光养晦、谨小慎微,绝不是不顾后果之人,况且江南名士本就是他最大的仰仗,何以突然会不顾后果?
一时之间,便是姚凌云也无法参透其中隐情,略侧首,见燕辰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姚凌云眨了眨眼,敛下心中所想,笑道:“大多名门望族的血液中,天生就流淌着名为‘护短’因子,尤其是南方诸地,鱼米之乡,少经战火,士族辈出,其护短行径更是令其他诸地望之喟叹,这阵子的南面想来很热闹啊。”
对方思索时,微微颤动的眼睫,宛如一把小刷子,羽毛似地撩拨的燕辰有些不合时宜的心痒痒。
“说起护短这世间大概是没有哪一个世家能比得上蜀中沈家了。”轻咳一声,燕辰撤开视线,“这次,沈氏一门由现今门主率领,齐下湖广,救治灾民。”
姚凌云倍感意外:“蜀中沈氏医毒双修,他们出手,那湖广灾民的近况能比你我预想中要好上很多。”
燕辰点头:“可奇怪的是,根据沈世门人的说法,他们之所以会南下救灾,乃因本皇子。”
“你?”
燕辰一笑,再次点头:“对,我,据说是本皇子亲自传书至蜀中,请求沈氏出山,沈门主感念本皇子一片拳拳为民之心,为本皇子所折服,当即便率领门中众人,南下救灾。”
姚凌云踱步至就近的位置上坐下,单手托腮,另一手则置于桌面,轻轻敲击着,笑吟吟地冲着燕辰搭话:“我居然不知,你竟和蜀中沈氏也有交情?”
燕辰无辜:“连就我自己也不知道。”
姚凌云思付一瞬,又笑了起来:“那看来二皇子此次会如此雷厉风行地解决谣言之事,必然与沈门主有关。”
燕辰“嗯”了一声,说道:“沈门主在得知传言的当下,便赶至湖广督府面见二弟,随后二弟便处置了一干人等。”
姚凌云曲起的手指很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同时脑海内亦飞快地算计着这其中的利弊得失,最后五指摊开,说道:“蜀中沈氏这一代的门主我记得乃出自旁支,他好像也一直对外宣称说自己只是代门主,待沈氏正统血脉回归,就会让出位置。”顿了顿,姚凌云问道,“沈氏这一代还有正统血脉存留?我记得当年沈崇是被陛下亲手斩杀的。”
“阿寻。”燕辰认真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姚凌云见状立马收住话头,也不多问,转而回到原来的话题上:“这些与南平闹鬼有何干系?”
“南平之事便是在局面乱成一团时,喧嚣尘上的。”
“以何由头?”
燕辰微微掀起眼皮,投s,he过去的视线,颇有些凌厉冷然。
“天子失德,宁王暴虐。”
“嗯?”姚凌云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燕辰说:“你可还是记得当年的南平大捷,九皇叔歼敌20万。”
姚凌云点头:“那是自大襄成立以来最辉煌的一战,九王爷也是因为那一战而与陛下比肩,被誉为大襄军神,据说由于那一战实在是太过惨烈,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便是惯战沙场九王爷观之也心生不忍,而命兵士们将敌军尸身尽数收埋在南平一处的峡道之中。”
说话间,姚凌云已隐隐猜到传言内容。
燕辰同他对视,微颔首说道:“这是史载,而按照眼下南平之说,那20万士兵并非战死,他们早已投降,是九皇叔下令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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