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已过十数年。
“殿下,事已安排妥当,只等时机到来。”落后燕煦半身的于庆源,状似无意的悄声道。
“你确定?”可能是因为方才剧烈运动过的原因,燕煦出口的声音略微带着些沙哑的音色,加上语气中自带的慵懒和淡淡的讽刺意味,一听就让人知道他心中的不快,“我看未必吧,鱼饵虽然已丢下,但河道若是关闭,鱼儿不得其门而入,那在好的鱼饵也钓不上大鱼。”
“那依殿下之意?”于庆源眉峰微皱,问道。
“去找他,告诉那个人,让他去将河道打开。”燕煦笑了笑,神色未变,声色依旧,“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啊。”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轻|颤也是拼比词汇^_^
☆、燕煦入局
次日朝堂,一如姚凌云所预料般的,风云迭起。
由宗正少卿李青的一纸奏折率先拉开序幕。
宁王凯旋归来,三军及主帅该如何lùn_gōng犒赏?
朝臣上下因此而争论不休。
礼部方有人提及黄金珠宝,吏部便当即出声反驳金银钱财不过点缀尔尔,继而提议加官进爵,向来直性子又软硬不吃的御史大夫赵铭闻之,当场冷脸,并怒斥吏部尚书阮清华居心叵测。
“三军将士加官进爵该然,但宁王本就位极人臣,阮尚书竟还想再往上封赏?再往上还能有什么?你不清楚?阮清华你这是大逆不道!”
赵铭此言一出,满朝皆寂,他这是明明白白地把宁王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事实搬上了台面。
呆怔数秒的阮尚书回过神来,立即梗着脖子反驳道:“赵铭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官不过提议。”
阮清华确实只是提议,每日朝会向来如此,尤其是大皇子监国后,更是积极听取群臣意见,虚心纳谏,故而每日朝会都会产生诸多分歧,众多的意见在此分流整合,最后在从中提取一个最有利的方案实施。
大皇子燕辰从谏如流,当朝所提者,即便不妥,亦往而不咎,遂而百官自荐自励,大大地提高大襄政府的行事效率。
但显然这一次御史大夫并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只见赵铭冷嗤了一声,说道:“提议?你提议之前不会先动动脑子?”
“赵铭你!”
高台侧椅之上,俯扫阶下百官的大皇子燕辰观之,抬手打断道:“阮卿,赵卿,慎言。”
二人互瞪一眼,各自躬身退回百官之列:“喏。”
燕辰面上喜怒不显,垂下的视线自文武百官身上缓缓扫过,沉声道:“其余卿家可还有其他提议?”
兵部侍郎言吉此时出列行礼道:“殿下,臣有提议。”
自朝会开始,言吉就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地看着前面几个大襄栋梁当朝争得脸红脖子粗,不仅今日,以往的每一次朝会他都是如此,兢兢业业做着本职工作,从不妄言。
但其实他是不服的,看着朝臣争论不休的样子更是不屑,内心甚至觉得嘲讽,都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此话果然不假。
大襄王朝出自江湖,启帝本身亦是江湖出身,当年启帝自东都崛起,便广受江湖侠士的推崇,大襄成立之初,全员尚武,不少侠士更是慕名加入,未及弱冠的言吉也是在那个时候,满怀着对轩辕帝的尊崇之心而加入大襄军营,但因能为有限,未曾在一众侠士中脱颖而出,其后便一直跟在宁王麾下效命。
可随着中原平定,大襄王朝正式建立后,当年从军的将领们除了少数重将镇守边关外,其余的,不是领了份闲职虚虚度日,就是接受封赏,卸甲在家不问国事,主导国政的栋梁也从百胜的将军变成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书生文人。
大皇子燕辰总揽朝政后,现况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越加严重,越来越多的武将逐渐地丧失在朝堂上的发言权。
眼下科考在即,科考结束后,朝堂之上势必又会涌入一大批新进的文人书生,可官场职位就这么多,新鲜血脉地涌入,那必然会在导致一定数目的旧臣遭到调遣闲置,而观眼下局势,被替换闲置的,只会是那批不懂文治的开国武将。
比如言吉自己,当年若非宁王担保,只怕他早已领赏归田,就连这兵部侍郎的位置也轮不上他。
可是,凭什么?
大襄是他们用性命,用鲜血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最后要交到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书生手中?
言吉不甘,所以他愤恨,故而这次,听人无意间提及宁王可借此事崛起,大襄王朝的天,快变了的时候,他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当此之时,陛下回宫调养,宁王胜利归来,储君之位不正是放手一搏的好时机?未及细思,言吉就上了一道奏章,意欲倾己之力为得胜归来的宁王铺路。
九王善战,若登大位,必会重用武将,他苦心等候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不知为何,折子递出后,言吉又犹豫了,此事他未曾先行知会九王爷,虽然不甘,但他也必须承认,自己非是上智之人。几夜辗转反侧,几番思索之下,言吉他总觉得其中另有玄机。
“言卿所指可是这个?”言吉久久未语,不知他作何打算的燕辰,当即不容其逃避般的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问道。
事已至此,只能迎头而上了,言吉暗暗咬了咬牙,道:“正是,我等身为大襄子民,护国土保家园本为分内之事,宁王更是燕姓亲王,边境有难,挺身而出自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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