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凌云眨了眨,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殿下您是说微臣吗?”
燕辰点头。
“我好伤心啊,微臣一片拳拳赤诚之心,竟被殿下如此误会。”姚凌云别过头,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行,偷笑着,嘴角翘的老高,“不行,微臣的心快要碎了。”
姚凌云整个人缩卷着,窝在榻椅上,白色的绒毛柔和了他的脸部轮廓,眼睛弯弯带着笑意,出口的嗓音低沉而又柔软,微微还透着点委屈。
燕辰看着这样的姚凌云,突然倾身站起来,抬步向他走去。
柔软的绒毛映衬着对方脸上的绯红,很是秀色可餐,燕辰郑重地执起他的右手,忍着笑意倾身靠近,轻轻地啄了下他的耳垂,说道:“要碎了吗?来本皇子揉揉。”
姚凌云侧眼看着燕辰,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缓缓地喷洒在耳垂边上,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酥痒,不由瑟缩了一下,仅此一下,先机已失。
“你摸哪呢燕辰?你的心长那的吗?”
燕辰重新抓回姚凌云方才因挣扎而挣脱的手,将自己左手的手指,仔仔细细地卡进对方的指缝里,十指纠缠,扣得紧紧的:“心脏连着胸腔,心既然痛了,胸又岂能幸免,本皇子一并照顾了。”顿了顿,故作严肃道,“还有,寻卿居然敢直呼本皇子名讳,当罚。”
“诶诶诶,别挠,痒,哈哈哈哈哈,住手阿辰,我认输还不行嘛,微臣认输了大殿下。”
燕辰见好就收,俯身在姚凌云的嘴角亲了一下,便放开了他。
“自从这样的风声在坊间传开之后,刚开始百姓们尚且津津有味,可时间一长,不赞同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了,民众们开始提出了质疑,是时候走下一步了。”
经刚才那么一闹,姚凌云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也不在缩卷着,长手长脚地摊开,脸上笑意依旧。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很好看,温和的面部轮廓,云淡风轻的神情眉目,还有提及正事时沉而不黯的眼睛,就像剑尖一般,锋芒表露。
“嗯。”燕辰看着他点了点头。
“昨夜,项大人造访相府,跟父亲交谈过后,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姚凌云突然转了个话题道。
一声叹息,从燕辰的嘴里呼出。
“心怀社稷,鞠躬尽瘁,项大人实乃为官者典范。”
“可你依旧不会赞同他前往湖广。”
燕辰笑了笑,起身,整整衣摆,负手再背,又恢复了他从容淡定,有条不紊的仪态。
“欲成一事,尤其是一大事,仅一人往往不够,这个世界需要我们所有人的努力推持,方能稳步前进,故而存活其间的我们,不仅要学会寻找和分辨同伴,也要学会教导和培养后代,功成不必在己,一昧地坚持己身执念,事必躬亲,必然是无法走的更远的,我们要学会交付信任,更要尝试托付身后。”
“项大人孜孜不倦,多年下来依旧初衷不变,这等坚持已非常人可比,所以更需他人谆谆告诫,潜移默化。”顿了顿,姚凌云笑道,“上了年纪就更容易死心眼了,殿下,您任重道远。”
“有寻卿作陪,无妨。”燕辰与其相视而笑。
话毕,燕辰扬声唤来门外宫人,送炭炉,置茶水。
姚凌云不明就里,正欲询问,便听门外有小太监道:“殿下,项大人到了。”
燕辰落座东侧主位,道:“快请。”
秦项君进屋,下拜。
“微臣参见殿下。”
“大人不必多礼,请起,坐。”燕辰抬手虚扶,指了指面前暖座。
姚凌云见状,立马上前,意欲扶秦项君起身,却被秦项君摆手拒绝了。
起身,落座,秦项君面色如常,情绪亦不见丝毫异样,从容开口:“不知殿下今日召下官前来,有何要事?”
燕辰与姚凌云无声对望一眼,以项大人坚持执拗的个性,不该是这种反应。斟酌一瞬,燕辰开口道:“关于昨日朝上之事,本皇子明白大人欲为民请命之心,只是大人毕竟已处知命之年,实在不便四处奔波。”
秦项君闻言,许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一揖,道:“微臣明白殿下的意思,此前是臣执拗了,昨日与右相一谈过后,臣茅塞顿开,他说的没错,功成无需在己。”
“大人能如此作想自是最好。”燕辰未料对方竟已想通,怔了怔,仅一瞬,笑道,点点头,示意对方再坐。
一时间二人都没在说话。
时间在无声中缓行。
善于调节气氛的姚凌云遂而上前一步,斟茶两杯,先后推给二人,笑道:“前些日子在朝上没见着项大人,听同僚们说,大人那会儿身体有恙,那时候,寻初入官场,许多事务仍不甚上手,故而未曾亲自前去探望,不知大人现下身子可还好?”
“都是些不碍事儿的小毛病,有劳寻公子挂心了。”上等的普洱茶水,送入喉中,润开肺腑,驱寒暖胃,秦项君笑了笑,转头对燕辰道,“原本,微臣还想着,待开了春,再请奏殿下,去看看京师附近的水利,毕竟那些,是臣蒙陛下恩典,亲手督造的,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也是该放手交给年轻人的时候了。”
燕辰听人此番言论,深感欣慰,含笑道:“大人能如此作想,再好不过。”
真心实意的关切里,所蕴含着的能量是无限的,说的人或许并不觉得,可在听的人的内心,却无一不是感触。
人的关心能让人变得善感。
秦项君因此而仲怔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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