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凌云闻言错愕,过往讯息在他的脑里迅速组织,燕辰数次的欲言又止,他无数次让自己不要追问的真相。
原来,他所隐瞒的,是这事。
“我不是他的小弟,他不用再顾及我了,不,他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燕煦涩然一笑,再道,“他根本不在乎我,他愿意给燕昱机会,却对我将计就计。”
说到最后,燕煦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但那当中蕴含着的情感比之杜鹃啼血也毫不相让,姚凌云不由为之震动。
“不是这样的殿下,他也会受伤,也会难过,你不能因为他没有表现出来,就以为他云淡风轻。”
燕煦茫然看向姚凌云。
姚凌云目色坚定,神色冷峻,同燕煦的茫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对于他所钟爱的人,他一直都怀持着真挚而长久的感情,他只是鲜少表达,你不能因为他的不动声色,就认定他没有受到伤害。”
燕煦的目光开始放散,他的灵魂像是随着姚凌云的话语脱离了现实一般,眼前的一切都短暂的消失了,他被猝不及防的拽进时光的乱流里面,无可抗拒的随着回忆回溯而上,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些事。
明明是少时的事情,竟清晰得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鲜活的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燕辰抱着他,将寒风和热焰尽数挡在他那是并不健硕的身躯之外,轻轻的对他笑了,那么明亮,那么温暖,让他即使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也感受到无比的温暖。
自那时侯起,他的心中多了一份见不得光的愿望。
薰香尽了,香炉上不再有白雾冒出。
清雅的香气,不出半刻的功夫便随着微风消散殆尽。
此时燕煦再次抬手,提起酒壶,晃了晃,不过这次他没有在放下,而是起手倒酒。
一壶酒经火温煮蒸腾后,只剩下这么一杯,刚刚八分满的一杯酒。
酒水悉数落入杯中,燕煦放下手中酒壶,缓缓地勾起嘴角,苍白的脸随之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含笑温和的脸,一开一合的嘴,轻吐雷霆之言。
“你的话令虽我感动,但你的毒已入肺腹。”
在燕煦说话之前,姚凌云便已察觉不适,
不曾防备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突然而至,令他摇摇欲坠,没能抑住的□□声,趁着这个缝隙,从他的唇齿之间泻出。
见人神态,听人声音,燕煦唇边的弧度变得更大了,眼波却更加柔和。
“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姚凌云诧异,这一路他分外小心,究竟是何时中的毒。
“你……在什么时候?”
燕煦的视线落在一旁的香薰之上。
见姚凌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燕煦微微偏了偏脑袋,他的半边脸映衬着昏黄的烛光,而越发显得丰泽柔软,他咬字很轻,像是在与对方闲聊。“现在呢,你怕了吗?”
“你我同在一处,毒若下在香薰之上,我中毒了,你不可能没事,我不认为你会给我下存有解药的毒物。”
“寻公子不愧是寻公子。”燕煦抚掌赞叹,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确实也中毒了,“解药是有的,但天下只此一份,至于在谁的手里,我想聪慧如你,定然已经猜到了,不要怕,我也差人去请他了,比你晚半个小时,他很快就回来了。”
姚凌云闻言震惊:“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燕煦突然厉声道,眼中带着饮血的光芒与莫名心绪,似要将姚凌云片片撕碎。
虽是思绪澎湃,但思路确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姚凌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疯了!”
“凭什么我要被圈在这一方天地,而你们什么事也没有,在外面的世界,相亲相爱,坐拥天下?然后忘记我的存在?姚凌云你告诉我,凭什么!”
燕煦冷冷看着面前之人,蓦地笑了,笑的恣意,笑的讽刺,薄薄的唇深深地勾起。
“我不可能让你们好过的,我不可能让他忘了我。”
姚凌云见状,一股寒气霎时从脚底漫起,如藤蔓一般缠绕周身。
“他不会。”
“对你们来说,当然不会,他会想起我,在某一个时候,在某个瞬间想起自己有我这么一个弟弟,然后他会伤感,会怀念,然后呢?没有了,从此以后我不过是他记忆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这与忘记有何区别?”
喘息清浅紊乱,越来越激动的心绪,导致了越来越虚弱的声线,可内中却蕴藏着一股坚定,燕煦的视线深深看入姚凌云的双眼,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信念。
“你们朝夕相对,生死与共那又如何,我会让自己在他的记忆中扎根,成为他都忘不了的那个人,午夜梦回,时常追忆,无法忽视。我要他永远背负我的死亡,这份痛,我要他狠狠记住,融入骨髓,终身不能忘却,我要他记得我,我要他一辈子都记得我,我要你们一辈子介怀,我终会变成一根芒刺横亘在你们的感情中间,无法拔除。”
☆、尾声(中)
寂静。
烛火明灭,映衬着燕煦的脸格外y-in沉,但他又是笑着的。
人有贪欲,便有七苦,求而不得,终将变成根植心中的魔障。
姚凌云缄默,良久一叹:“你何必如此?”
“你不懂吗?拥有一切的你自然不懂,这是报复者的思维,不惜毁灭一切的恨火,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别想安生。”眼里是不可名状的兴奋与狂热,燕煦一脸势在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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