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审判结果后,陆歧踉跄着站了起来。唐晋航赶紧上前去扶,陆歧轻轻用手推开,边整理乱发衣冠边说道:“周恒他们还在外面等我们出去。晋航,你帮我看看干净整洁了吗?”
唐晋航只觉得嗓子干涩发紧,他用手轻轻地拨落陆歧左肩上掉落的头发,然后答道:“很精神了,陆歧。我想你从来没这么认真地整理过吧?”
“哈哈,那就好,我们走!”陆歧昂首挺胸和唐晋航一起走出了大门。
周恒等人焦急地等候了一上午,此刻看到陆歧完好无损地走出大门,都一窝蜂地跑上前去问候情况。
“本案结果马上就会公布于众,你们不要在此喧哗!”校长唐知言严声警告众人。
陆歧笑了笑,朝大家打了个向前走的手势,说道:“都没事了,我们回宿舍再谈吧。”
一行人回到宿舍后,陆歧把审判结果告知了众人,只是把自己的伤势部分隐而不说。接着,陆歧说道:“这个结果我觉得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唐晋勤是被我所伤。以他宗家弟子的身份,没牵连到大家就是万幸了。”
周恒难过内疚得说不出话来,满眼都是歉意。
杨盛说道:“三天之内勒令离校,时间太匆忙了。”
“不能进神策营可以理解,但总归是学了三年,毕业证也不发直接逐出学校。这对你不公平啊,陆歧!”张廉广叹息着说道。
“毕业证这东西挺占地方的,就算给我了,我也没打算带回去。我学到的东西都在这呢!”陆歧笑着指了指脑袋。
“处罚公告已经定了,大家抱怨也于事无补。我们出去商量商量送别陆歧的事情,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唐晋航看陆歧神色有点疲倦,替他下了逐客令。
陆歧躺在床上,舒展四肢,尝试着流转体内真气。刚有所行动,丹田如被刀割,遍身冰冷,陆歧心中苦笑,只得作罢。良久,等症状消失了,陆歧想到这几个月来的日夜苦练化为乌有,想到自己身患奇症难以治愈,想到自己即将告别学校却不知未来何去何从,禁不住悲从中来。陆歧趴在枕头上,紧紧地咬住下嘴唇低声呜咽,任凭泪水恣肆。
只剩下三天了,陆歧觉得校园里的一切东西都是那么的令人怀念,每个自己到过的角落、发生的场景都历历在目,就连一直吐槽的食堂饭菜也有了别样的味道。陆歧慢慢地在校园里面走着,他既留恋这一切又害怕这一切,心里面十分矛盾。
又到了这个大训练场,陆歧习惯性地坐在老地方,望着场上认真练习备考的学员。他们这样充满希望的努力挺好的,是吧?陆歧心里都有点嫉妒了。
“陆歧,你也来了?”柔和动听,这是柳瑜的声音。
“嗨!你备考的怎么样?”陆歧主动打着招呼。
“还行。进神策营肯定没问题了!”柳瑜轻松自信地回答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呢,可不能骄傲自满!”陆歧用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说道:“坐吧。”
柳瑜坐到了陆歧身边,这是两个人挨得最近的一次了。柳瑜轻声说道:“早点主动邀请,结果也许会不一样吧,陆歧。”话语中有期待也有遗憾。
“谁知道呢?没发生的事情在想象中总有无限可能,但结果往往不尽人意。”陆歧似乎不赞同柳瑜的观点。
“嘴巴上还是这么逞强啊,陆歧。以前写信的时候就老是争论学习问题,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能让让我?”柳瑜有点埋怨。
“嗯,你说得都对。”陆歧漫不经心地说道。
“又是这种敷衍的态度呢,陆歧。你为什么从来不正眼看着我说话?”柳瑜生气了。
“我哪里没有正眼...”陆歧刚想反驳,看到柳瑜嗔怪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陆歧,你马上就要走了,甚至都不能参加毕业典礼。”柳瑜突然又变得伤感起来。
“总是要分开啊。何况毕业典礼这么无聊,我才不想去呢!”陆歧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刺伤唐晋勤是不是因为我当时说的话刺激到你了?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继续萎靡不振。”柳瑜对此事十分内疚,这几天一直在想找机会向陆歧道歉。
“我做事不为任何人,只问该不该。所以,和你没什么关系的。”陆歧仍旧是这个语气。
“陆歧,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理智自负、不近人情啊!不过我也为你高兴,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挫折,你的本性还是没变。”柳瑜的话听不出是表扬还是批评。
陆歧扬起下巴,带点倨傲的表情说道:“我会改变,但不是现在。柳瑜,你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完,陆歧深深地看了柳瑜一眼,起身之后挥手告别,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歧也曾抱怨过柳瑜迟迟不肯接受自己,嫉妒过和柳瑜走得很近的张炎武,幻想过和柳瑜成为情侣后的幸福。随着这一次的告别,这一切都已成过去。陆歧心里有太多烦心事,肩上承载着太多担子,青春期的恋爱萌动终究只是个过客而不是归人。但愿柳瑜能开心快乐的生活!
接下来轮到和好友的告别了。陆歧用心地给三位室友以及杨盛、夏谋远和田川海等三人写了一封信。陆歧在信里,对他们表示了感谢,结合各自性格给他们提了一些武学以及从军的建议,衷心希望他们能够在神策营崭露头角,一展胸中抱负。
写完已是深夜,陆歧伸了个懒腰,把信胶封好,准备留待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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