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娘和招娣一起将午饭做好了,公婆在二叔家还没有过来。
樱娘来井边打水洗洗手,便见伯明兴冲冲地跑回来了,她打趣笑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跑这么急乎,莫非是怕我们吃饭不等你?”
伯明嘿嘿笑着,“我报上了,以后每个月就能挣二百七十文钱了。”
樱娘从篮子里挑了一个稍大一些的桃子递给伯明,“活还没开始干,你就把挣多少钱都算好了。也不知开荒这活累不累,能不能坚持下来还是二话哩。
伯明咬着桃子吃,嘴里还直道:“不累不累,比挑石砖要轻省多了,只不过一日少挣一文钱而已。有好些挑石砖的人都不肯干了,要来甄员外家干开荒的活。结果这两家闹起来了,石砖铺老板和殷管家吵得那个凶哩,不过甄员外家势力大,石砖铺老板是吵不过的,最后他只好每日加两文钱工钱,又拉回去了几个人。”
樱娘见伯明说得开心,就在旁边高兴地听着。
在院子里干活的木匠听了这些,有些羡慕地说:“伯明,你每日能挣九文钱,你娘子到时候每日能挣七文钱,以后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肯定过得滋润。唉,我那臭婆娘若不是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我也想让她去甄员外家做织布短工,这一胎怀得真不是时候。”
伯明一惊,“樱娘,你……你上午也报……”
“有啥好奇怪的,上午我和招娣去买布,就顺便报上了名,若不是我们俩去了镇上,你还揽不上这活哩。”
樱娘正说着,就听到隔壁二叔的院子里传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爹、娘,我回来了,你们瞧我买来了什么?”
说话的是二叔的大儿子梁子,他进了院子就将手里的一斤猪肉晃了晃,以为家里人见了会高兴,没想到却见他娘金花在抹眼泪,他爹铁青着脸在和大伯说话。
“怎么了,娘,你和爹又吵架了?”梁子见惯了爹娘吵架,并没有觉得与平时有所不同。
杨三娘直朝金花使眼色,生怕她说了出来,金花也懂得护着儿子的心情,憋屈地说:“你好好管管绿翠吧,她干点活都不利索,我只不过骂了她几句,她就哭了起来。谁知道你爹半上午跑回家了,见我骂绿翠,就说我这个婆婆虐待儿媳,所以就吵了几句。”
梁子听了直觉好笑,“娘,你和爹这是咋回事,这屁大点事也能吵起来。绿翠不会干活,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有啥不行的。爹,你也无需护着绿翠,哪家儿媳妇干不好活都要受打骂,不会有人说你们刻薄的。”
他们见梁子这么说,也不知该说啥好了。
这时梁子又朝屋里喊道:“绿翠,快出来做饭,都啥时辰了,还是冷锅冷灶的!”
绿翠赶紧低着头从屋里跑了出来,接过梁子手里的猪肉进厨房忙活去了。
薛老爹见梁子这一回来,事情似乎就这么压下去了,便小声对薛家枝说:“梁子都回来了,若是不想丢脸,就不要再吵了,都闭嘴吧。”
薛老爹与杨三娘回到自家院子后,都黑着脸,一时还无法从刚才的事情缓过神来。
“娘,二叔和二婶这又是为啥吵架?”伯明随意问道,只觉这次吵得应该很凶,否则爹娘的脸怎能黑成那样?
杨三娘叹气道:“也没啥,就是你二叔不好好守着他的活,半上午跑回了家,恰巧碰见你二婶骂绿翠,两人就吵了几句嘴。”她哪里敢说,其实是金花洗衣裳回家,撞见薛家枝在儿子的房里,和绿翠拉拉扯扯。至于有没有做那种龌龊事,或是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谁也说不清楚。
伯明听了也甚觉奇怪,这点子事至于闹得爹娘过去么?不过,他是不关心这事的。
这时在院子里干活的木匠却接话道:“你二叔这几年有了一点钱,是越来越霸道了。他年轻时就经常带人打群架,听说来卖海货的贩子见了他都绕道走,怕他抢钱。葛地主见大家都有些惧他,便请他去当监守,平时谁干活偷懒,他打人可打得凶哩,不过听说他从来不打仲平哥仨,你们家可是从中沾了不少福。”
薛老爹连忙道:“沾啥福,仲平哥仨平时干活可都是卯着劲,从来不偷懒的。他娘,快摆饭桌,大家都吃饭吧。伯明,去给把你成亲那日剩的那小半壶酒给拿出来,给你贵子叔喝喝,他来给咱家打家什,可是便宜了二十多文钱。”
伯明进屋拿酒,杨三娘进厨房时,樱娘与招娣已经把饭桌都摆在中间了,菜也都端上桌了。
她们等薛老爹与贵子木匠喝过酒后,才上桌夹了一些菜,然后端着碗来院子里吃。
吃过饭后,薛老爹去了地里。杨三娘说她去砍柴,让伯明在家歇半日,想到儿子明日就开始挣钱了,她心里止不住地欢喜。
招娣进她的屋,急乎着做衣裳,都好几年没穿过新衣裳了,那兴奋劲简直不可言欲。
伯明与樱娘坐在院子里吃着野桃。伯明好久都这么清闲过了,他瞧着樱娘,忽然灵机一动,“樱娘,我们去山上折杜鹃花吧,这几日杜鹃花开得正艳,我瞧着有许多小姑娘在山上折。”
伯明对花并没有多大兴趣,但他觉得樱娘肯定会喜欢,女人不都是很喜欢花的么?
“真的?好啊。”樱娘很兴奋,去山上cǎi_huā是多么有意思的事啊。
她跑到招娣的屋门口打声招呼,“招娣,我和伯明去山上折杜鹃花了。”
“好嘞。”招娣抬头应着,她羡慕地瞧着樱娘与伯明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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