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万事不如杯在手,人生几见月当头?
书归正传,谢远庐跟着黄纶一路远行,车开了三百公里后,黄纶突然问了一句:“你会背诗吗”,谢远庐先是一愣,随即说:“会一点”,谢远庐这时候想起了当初曾和一个人对过诗,只是想不起在哪里和哪个人了。黄纶自己先高声喊开了,这一嗓子,中气十足,谢远庐都吓了一跳,黄纶没有理会谢远庐的惊慌,继续高声朗诵:“就让我失去,虽然我也会恐惧,但我要继续战斗在这暴风雨里,去吧,去战斗吧,就算最后都变成空虚”,谢远庐很有些吃惊,这个一直不说话的大叔一开口真是一鸣惊人:“纶叔,你刚才朗诵的是谁的诗?我从来没读到过”,黄纶握紧了方向盘,车身开始颠簸,路上开始凹凸不平。在这起伏抖落中,黄纶放慢了速度,语速也变缓了:“这首诗,不是什么诗人作家的作品,是我的朋友,很久之前,已经死掉的一个朋友,他叫盖王”,谢远庐一脸茫然,因为他确实不知道盖王是谁,从来没听说过。黄纶继续开车:“你也来两句我听听,我不喜欢听歌,我喜欢听诗”。谢远庐思索了一会儿,就慢慢的吟诵起来:“浩浩洪流,带我邦畿。萋萋绿林,奋荣扬晖”,黄纶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你小子还知道这诗,既然如此,你再来点”,谢远庐这几天来终于被黄纶肯定了一次,于是就继续吟诵了几首乐府诗,黄纶认真的听着。
路上渐渐有雨,雨越下越大,黄纶又开口了:“雨水洗过我的胸膛,我对着天空呐喊,我要奔向远方,我跌跌撞撞,泥泞让我更坚强,这风雨不会比我更狂!”,这一段,黄纶歇斯底里,像是在发泄,但又不全是,谢远庐这一次没有被吓到,他开着一半车窗,有一些雨水落了进来。谢远庐忍不住好奇心又发问了:“纶叔,这也是盖王的诗?”,黄纶点了点头:“盖王其实很少写这种诗,他写的最多的是打油诗,你知不知道最痛苦的离别是什么,是他的那句望月痴人辞明月,你能明白不”。谢远庐把这句念叨了几句:“人辞明月,人若辞了明月,人岂不是就离开了这个世界?”,黄纶叹了口气:“是的,他写完这首诗就投江了,至今连尸体都没找到”。谢远庐也不禁一声叹息:“这位前辈,可惜了”,黄纶有些激动了:“他做事,我们一向是看不懂的,所以根本没想到他会投江”,谢远庐看了看黄纶:“纶叔,有些话可能不该说,可是我忍不住。我曾听说一些研究哲学的人到最后都会选择自杀,因为有些问题到最后参悟不了,他们只能自杀去找寻答案或是解脱”。黄纶没有答话,选择了沉默。谢远庐也停止了说话,因为他知道再说下去没有好处。
两个人在沉默中继续前行,风雨仍在继续,天色也越来越晚。
石同和严韵去找宗老爷子去了,石堡村里的村民大部分又跟着石全去开矿去了。石堡村的后山,不到一周,就快被夷平了。当然,除了有一处是异常坚硬的石头凸起在地面。石全想办法弄来了炸药,决定把这些石头全部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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