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着车窗,无力地解释:“你觉得这世界上有什么玩的,值得你女儿大年三十的夜里跑出去?”
“嗯……”饶曼托着腮慢条斯理地答道,“还真没有。”
见舒迦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舒建新揉了揉她的头顶,宽慰道:“好了好了,有什么不开心的都过去了,见你爷爷奶奶的时候可要开心一点。”
“我开心一点又能怎么样,反正他们也不会喜欢我啊……”舒迦用额头轻轻撞着玻璃,唉声叹气,“难道我真的只能追在别人屁股后面等他们喜欢我吗……”
舒迦今天的状态实属异常,舒建新和饶曼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看不懂年轻人”的眼神。
老宅位于海市的郊区,一片绿野之中伫立着巍峨的中式宅院,有着和舒家的欧式华贵截然不同的端庄。
站在老宅威严的大门前,舒迦理了理毛衣领口和长裙裙摆,双手交叠在前,跟着父母二人沉默地走过白墙黛檐。
檀木茶几前,舒鸿文和赵婉玉早已静候多时。
“今天来得挺早啊。”舒鸿文抿着清茶,鼻中溢出一声轻哼,“小日子过得滋润,连长辈也懒得拜见了是不是?”
舒迦闻言,正准备出声解释,却被舒建新拦下:“爸,是我不好,难得有个假日不小心睡过了头,都怪我。”
“怪你?哪敢怪你啊。”赵婉玉也阴阳怪气地笑道,“怪来怪去不都是我们老俩口的错么,对吧老头?”
这种风雨欲来的氛围把舒迦压得喘不过气。
舒鸿文和赵婉玉二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前者是京大经济学教授,后者曾是文工团团长,天生自有一股威严在。
舒迦从小就知道,这两位看似和蔼的老人并不待见她。
或许是因为她小时候胖乎乎不讨喜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她总躲在爸爸妈妈身后一言不发,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她是舒迦,而她母亲是饶曼。
舒迦还没来得及向二老敬茶打招呼,舒鸿文就对舒建新说道:“过来,陪我下两局。”
……
被忽视的饶曼摸着被忽视的舒迦,二人默默地择了张沙发坐下,自食其力。
舒迦坐在背对二老的房间,悄悄从腰间摸出手机来,保持着身体不动的姿势发起消息。
舒迦:老宅中,卒。
唐思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行之:[蜡烛]
舒迦: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这么讨厌我们母女,干嘛还非让我们过来?
唐思潆: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啊,过得不好他们就开心了
周行之:哈哈
舒迦:……可闭嘴吧你们俩。
周行之:对了,昨天公寓管家跟我说你带了个喝醉的男人回家?
舒迦:嗯,骆知简。
唐思潆:?????你终于还是下手了
舒迦:没有,我把他吓跑了。
和两位八卦爱好者聊着桃色新闻,舒迦的动静渐渐大了起来,不远处的舒鸿文见她轻微耸动的肩头,轻蔑地摇了摇头。
白子落定,赵婉玉忽然做作的干咳一声,舒鸿文会意后徐徐开口:“舒迦,你今年多大了?”
难得一次被主动点名的舒迦受宠若惊,连忙把手机丢到一旁,挺直脊背:“九月满二十二。”
“对以后的事情有打算吗?”
“年末去帕森斯设计学院进修,毕业后应该会继续从事相关行业。”
舒赵二人皆是传统教育出来的老古板,一听“设计”二字便露出了一丝不屑,追问道:“成家是如何考虑的?”
“……还没有考虑。”
断掉黑子棋路,舒鸿文不动于色,淡淡地提到:“那就好。待会儿我有个学生来拜年,你见见,合适的话就定下来吧。”
“爸!”舒建新惊得指尖一颤,棋盘上的棋子顿时仓皇逃窜,“迦迦还小,何况这种事情不需要我们替她做主!”
舒鸿文冷哼一声:“怎么?我的做法有错吗?错到需要你毁棋?”
舒建新还打算继续争执,却被舒迦从身后轻轻拉住——那张原本失魂落魄的脸上,浮现出了隐忍而坚毅的微笑。
这时,玄关处传来一阵动静。
管家领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身着深灰色的大衣,内里是一件低调的羊毛衫,从进屋脱帽的细节不难看出是个家教优越的人。
男子微笑着走近,舒迦这才看清他的五官,柔和的轮廓线里,眉眼弯弯,笑意浅浅,颇有一分“陌上君子温如意”的意味。
赵婉玉一见来人,立马起身,一边吩咐下人准备糕点小食,一边牵着他的手寒暄:“你可真是好多年没来啦,我和你舒老师天天念叨呢。”
男子向几人打了个招呼,笑意更深:“您以为学生不想念您和舒老师吗?”
……舒迦最怕这种肉麻兮兮的客套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样,在国外待着习惯吗?”
男子搀扶着赵婉玉缓缓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躬身答道:“好是好,但终归还是家里舒服,所以今年决定回国发展了。”
“回国?”舒鸿文放下手中棋子,关切地询问,“找好下家了吗?”
“这不刚过完年就急着来拜见您了吗?”男子顿了顿,“投了不少简历,得等初七之后才能有答复。对了,学生还投了您的舒曼呢。”
舒鸿文大笑两声,指着他一双狡黠的眼睛:“好啊,你小子在这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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