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叫她什么顾阿姨,之后便说了一句法文,其实音译过来就是卢尔特夫人,她知道甄繁肯定不会法语。如果甄繁再问起来,她就要对她不会法语表示诧异,然后再把卢尔特这一姓氏悠久的历史陈述一番。
没料想甄繁一点儿没有为不会法语难为情的样子。
甄繁朝她微笑,“抱歉,我习惯和中国人讲中国话,您刚才说得我不没太清楚,能麻烦你重复一遍吗?顾阿姨。”
卢尔特夫人忍着不耐笑道,“你随便叫什么都可以。”她心想甄繁可真是没教养,儿子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人,这么想着,她连那颗烧过的红宝石胸针都不想给甄繁了。
简居宁看着这两个女人你来我往,颇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情。他母亲对年龄很敏感,早前当着众人的面,他叫她妈妈,她便会不高兴,因为暴露了她的年龄。甄繁这是戳了她的死穴。
饭间,甄繁享受着她冲动的成果,在简居宁母亲的眼里,她不仅是空气,还是极为稀薄的那一种,与在简居宁父亲家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这位中年美妇一招一式跟在话剧舞台上似的,有一种程式化的美感,偶尔说两句话也是同简居宁探讨明天的沙龙。
“明天索钰也会来,她电影票房好像已经过了五亿。一个长得美又有才华的女孩子多么难得。”
甄繁知道这是故意在捧一踩一,借索钰来打压她,她想这位贵夫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心眼儿可能比自己还小,可她也不能为了回击她去说索钰的不是。她的胃口立刻失了大半,又怕简居宁他妈耻笑她的餐桌礼仪,吃饭时,她一直收束着胃口,显得很拘谨。
简居宁很有眼力地给她布菜,这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甄繁的尴尬。
“端阳,明天家里有朋友来做客,你作为女主人不出现总不太合适,明天得辛苦你作陪了。”说罢他又冲另一边说道,“妈,客人的单子您跟端阳交待一下,明天她认错人就不好了。”
卢尔 特夫人被这声女主人刺痛了,甄繁要是这家的女主人,她算什么?都是她的朋友,甄繁来凑个什么热闹。
不过她说得还是很客气,“是我的一些老朋友,甄繁未必愿意认识。不过甄繁如果想认识的话,我也可以帮她引荐一下。”
简居宁知道母亲是在找回自己的主动权,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能太与她为难。
饭后,简居宁带甄繁在院子里转,刚入秋,晚间有凉风拂过,简居宁把外套披到她身上。
甄繁对卢尔特夫人极其不满,不过任何情况下都不好去诋毁别人的母亲,“你母亲这么好看,是不是你看别的女人都有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直到我十岁之前,我一直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的。”
“现在呢?”
“我的字典里早就没有‘最’这个字了。”
“你现在哪种女人都能欣赏吧,挺兼容并蓄的啊。”甄繁说完便意识到自己醋意明显了,这人就怕她这副正宫样子,于是连忙转换话题,“我是不是应该给顾阿姨准备一份见面礼,你看准备什么合适?”
“我准备了一个翡翠镯子,明天你送给她吧。”
甄繁进了最里面的院子,简居宁领她进了书房,书房大概有四十多平的样子,三排书柜一直延伸到屋顶。一进门的书柜里排满了烫金书壳的外文书,作为一个钻到钱眼里的人,甄繁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书很贵吧,她上学时很少买书,都是从图书馆借书,如果需要长期持有,便拿着借来的书去复印部复印,书房这种东西是属于有钱人的。
就算后来她有了一些钱,她也没怎么买过纸质书。
“这些书你都看了吗?”
“你猜?”简居宁冲她笑,“我都看过,你信吗?”
“这有什么不信的?”
“看过和看完是两种概念。这里的书我只有十分之一从头看到尾,剩下的三分之一只看到了开头序言和结尾,再剩下的我只翻过目录,对于那些我只看过目录的书,我也不会否认我看过,属于不好读书,也不求甚解的人,除了我想看的书,大部分的书只翻翻目录,不过你知道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包括那些所谓的文化人,所以有时候就会出现两个人就一本他们没怎么看过的书争论得面红耳赤的情景。”
甄繁发现简居宁难得诚实,倒不好意思接话了,只听他继续说道,“明天来的这些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和我一样,滔滔不绝谈论的书,可能只翻过目录,看过《纽约时报》的书评而已,未必有多么艰深的研究。至于他们的观点,如果你看书够多的话,便会发现那完全不是他们自己的独创。当然,你最好也不要戳破他们,你只需要睁着你那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们就好了,或者你把眼睛稍稍斜过去,再向上抬高一点,其实你长了一双适合表现不屑的眼睛,你这种眼神如果坚持两分钟,他们的底气就会完全丧失。”
甄繁发现简居宁此时看她的眼神掺杂了一些**,于是她微微仰起头,睁着一双眼睛死命看她,可他的吻始终没有落下来,甄繁坚持了三十秒终于垂下头来,她指着书桌旁的一只半坡风格的大花盆说道,“你这里还有昙花,什么时候会开花啊?”
“今年八月份已经开过了。”
甄繁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坚持,总要在这个院子里看过一次昙花。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简居宁去开门,回头他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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