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夏云岚奇怪道:“为什么要等入夜之后?现在去看,不是看得更清楚吗?”萧玄胤顿声道:“本王第一次要求验看红鸾尸体时,豫王已经把话说明白,希望红鸾入土为安,不希望再有人打扰她的清静。”“哦……”夏云岚能想像到豫王说这些话时的嘴脸。但听得萧玄胤此言,夏云岚心中反而生出一丝希望。豫王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牺牲红鸾陷害秦沐风,对她的感情便可想而知。说什么“希望红鸾入土为安,不希望再有人打扰她的清静”,不过是不希望再有人验看她的尸体罢了。为什么不希望再有人验看她的尸体?答案已经不言自明——因为尸体上有疑点。夏云岚微微抬起了嘴角:“王爷,你不觉得豫王说那些话,不过是害怕有人从红鸾的尸体上查出什么来么?”萧玄胤道:“本王当然知道,所以本王特意花重金请了承夏国最好的仵作前去验看。”“那仵作说些什么?”夏云岚对“最好的仵作”并不信服。且不说苍云大陆囿于条件,缺少先进的鉴定手段,便是那仵作果然高明,也未必没有被人提前打点的嫌疑。在二十五世纪,受贿的医生和法医并不少见。而且,越是出名的医生和法医,被人提前打点的可能性越大。所以,夏云岚常常只敢相信自己。萧玄胤道:“那仵作说,死者鼻子中有残留的mí_yào,身上和衣服上皆有树枝挂痕,可能先是中了mí_yào,而后被人掳至郊外。死者身上有数处青淤之痕,颈中又有一圈红色痕迹,可能是醒来后意图反抗,但力小不敌,终被凶手奸污后又以细绳勒死。”“细绳勒死?”夏云岚眯了眼睛,疑惑地道:“据王爷适才所言,战北野武功不弱,足以一只手将一个弱女子掐死,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用什么细绳?”萧玄胤道:“那有什么难以理解?战北野与豫王狼狈为奸,意在嫁祸沐风,自然要避免在红鸾身上留下指印。”夏云岚点了点头,这个理由不算牵强,可以接受。“致红鸾死亡的细绳呢?”夏云岚道:“具体是什么样的绳子?是战北野随手在街上买的麻绳、布条之类,还是特制的钢丝、皮鞭之类?抑或是其他的东西?再或者,是战北野随身所带的武器?”萧玄胤怔了一下,道:“本王没有在这里发现细绳之类的东西,想必是被战北野带走扔在了别处。战北野的武器是一把精钢打造的九环刀,那细绳不可能是他的武器。至于具体是什么,本王没有问仵作。这个……很重要吗?”“你认为杀人的凶器不重要吗?”夏云岚斜睨了一眼萧玄胤,转身跨出了歪斜简陋的小木房。萧玄胤跟着走了出来,神色间微微有些汗颜。向来,他只把刀剑、匕首、暗器之类的东西当作了凶器,却没有想到,即使是一根小小的麻绳,只要致人死命,也是毋庸置疑的凶器。“时隔数月,还能看出死者脖子上的印痕为何物所留吗?”萧玄胤向来笃定的声音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懊丧,一丝不易觉察的惶惑和不自信。他忽然觉得,应该早些带夏云岚来此,而不是千山万水地寻找真凶,以及让夏静柔求将军夫人四处打点。夏云岚慢慢走了几步,依在紫荆树上,抬头看着霏霏细雨中的紫荆花道:“看看再说吧。”细雨织成一张透明的雾纱,隔在夏云岚和萧玄胤之间。花上凝结的雨水,隔一会儿便有一滴落下来,有时候打在夏云岚肩上,有时候打在夏云岚头发上,还有一滴正巧挂在夏云岚睫毛上。夏云岚眨了下眼睛,雨滴顺着脸颊流下来,泪珠一般。萧玄胤很想走过去,伸手帮夏云岚抹去脸上雨泪。但莫名地,却又怕惊扰了她此刻的恬静与安然。他只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几分清冷,几分熟悉,几分神秘,几分陌生……这个画面,他觉得好像在梦里出现过似的,又觉得自己永生永世不会忘记。大概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相信,除了君临天下的野心之外,他也有过儿女情长的梦。只不过,梦里的那个女子是柔弱的,如同一朵初绽的、最娇嫩的春花,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他将用强大的力量、倾国的财富,呵护她一生欢笑,一世周全……然而,当那个人在眼前出现,却全不似梦里的模样。紫荆树下的女子,固然也有春花一般的容颜、纤瘦的身姿,却丝毫没有楚楚可怜的姿态。她就像夏日天空里旖旎的云,带着闲闲的悠然,带着勃勃的生机,带着独立红尘的不羁,带着无法预知的变幻……令他捉摸不透,令他想要靠近却生怕握住的只是一个幻影。当梦中之人到来时,原来比梦中的模样更好。当梦中之人到来时,原来并不会如梦中一般温柔地依偎在他怀中。但是,不要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终有一天,他会得到天下,也会得到她……夏云岚知道萧玄胤在看着自己,或许是杀手的敏感,也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清楚地感知到萧玄胤的目光。但她没有动,也没有在意。在看似悠闲的外表下,她的精神其实有些紧张。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这里依然是案发现场。在杀人的地方,她向来不会掉以轻心。她抬头看天空、看花朵,不过是为了缓解这种紧张而已。就像在杀人的时候,她喜欢笑。看在别人眼中,是冷血无情,亦是从容淡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藉着脸上的笑,来掩饰心底的一丝悲凉,一丝不安。她的同伴——那些杀手组织的成员,有人喜欢看鲜血从人的喉管或胸腔飞溅出来的感觉,有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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