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房门,宋嘉禾就看见立在廊下的青画和白芷,前者忧心忡忡,后者战战兢兢。
宋嘉禾扫一眼白芷,宋嘉音出了这样的事,身边人难辞其咎,尤其是这丫头。宋嘉音哭哭啼啼的一些事她也不好问,遂她对白芷抬了抬下巴:“跟我来!”
白芷当即一个哆嗦,刹那间褪尽了血色,嗫嚅:“六姑娘?”
宋嘉禾冷冷的看着她。
白芷骇然一惊,两条腿不住的打颤,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青画被她这疾言厉色的模样吓了一跳,想问又不敢问的看着她。
“你留在大姐身边照顾,大姐身子弱,别让她出屋。”
青画心里打了个突,瞬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当下肃容应是。
带着白芷回了自己的屋子,宋嘉禾直接问她祈光在哪儿?
闻言白芷脸色惨白成一片,牙齿都在打颤。
“不想连累家小,就把你知道都说了,也许还能讨个从轻发落,还是你以为到了现在还瞒的下去。”
白芷脑门上都是汗,不敢再隐瞒,当下就把祈光的地址说了。
宋嘉禾立马让护卫去盯着,免得祈光见势不好溜了。这事上,宋嘉音逃不了责罚,祈光也难逃一劫。至于如何处置,还要看家里决定。
也许是为了戴罪立功,白芷一股脑的把宋嘉音和祈光的事都说了出来。
宋嘉禾才知道宋嘉音竟然去年上巳节那会儿就和祈光好上了,平日里都是通信,一个月见上一回的频率。上一回见面就是径山行猎那次,祈光提到要去河池赏花,宋嘉音才会突然改变主意。
据白芷所言之前宋嘉音和祈光偶有亲密之举,但是并不曾逾越雷池。昨天宋嘉音本是想去做个了断的,可稀里糊涂的就跟祈光成了事。
宋嘉禾懵了下,忍不住要想如果不来河池,事情是否不至于变成这幅模样。如是一想,宋嘉禾心里就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她摇了摇头,多思无益,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她扬声唤来人,让她们把白芷看了起来,免得这丫头闹出幺蛾子。
等人退下后,宋嘉禾泄气一般扑到床上,这叫什么事儿啊。她特意求了宋老夫人允她来河池,的确是为了捉奸,可万不想竟然捉了自家堂姐!
宋嘉禾愤愤的捶着被子,也不知把这被子当成了谁。发泄的差不多了又一骨碌站起来,走到书桌前开始写信。大堂兄早一刻知道,就能早一刻筹划,多一分在祖父面前保下宋嘉音的希望。再恨宋嘉音不争气,宋嘉禾也不想她丢了性命。
等把信送出去,宋嘉禾方觉松了一口气。片刻后青书也带着郎中回来了,少不得走了一个过场,把事情圆过去。
送走郎中,宋嘉禾便以宋嘉音要歇息为由带着人退出房间。
宋嘉淇满脸担忧和疑惑:“六姐,白芷,嗯,青画?”白芷不在跟前伺候,反而换了青画,这样不同寻常她哪能没留意到。
宋嘉禾便道:“白芷几个不懂事,由着大姐吃坏了东西,也不晓得请大夫,我哪敢让她们继续照顾大姐,就让她们几个在屋里反省。”
宋嘉淇啊了一声,摸了摸脑袋,说不上哪儿不对劲,可也识趣的没再问。
舒惠然更不会多嘴,她略长几岁,想的自然比宋嘉淇多。
郎中说了宋嘉音卧床休养下即可,不是什么大毛病,遂一行人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城外看花,还打算买一些花带回去孝敬长辈。
出了那样的事,宋嘉禾哪有心思游玩,可她这次来河池的目的还没达到,少不得打起精神佯装无事。
她们去的不是最负盛名的颖水湖畔而是苍南山,越走越是人烟罕见,宋嘉淇心里开始打鼓:“六姐,你不是被人骗了吧?”
宋嘉禾言之凿凿她昨天打听过了,从苍南山上俯瞰,入眼便是人间仙境,比颖水湖畔还美。
真要这么美,难道就她们几个识货的,宋嘉淇不得不怀疑宋嘉禾被骗了,想想居然还有点幸灾乐祸呢。
宋嘉禾送她一个白眼:“你到山顶了吗?”
宋嘉淇:“可你看这周围哪里好看了?”
“山清水秀,绿树红花,不挺好看的。”宋嘉禾理直气壮。
“这种风景在武都也看得着,我来河池又不是为了看这个,我是来看芍药,看芍药的。”宋嘉淇气鼓鼓的强调。
舒惠然和稀泥:“先去山顶看了,下来后再去颖水湖也来得及。”
宋嘉淇这才消停了,飞一眼走在前头的宋嘉禾,故意大声道:“还是惠然姐姐好,又温柔又可亲,不像某些人,就会强词夺理。”
宋嘉禾懒得理她,抬头看了看日头,离正午还有一会儿。根据那女人的话,他们就是午时左右逃到苍南山的。
可苍南山这么大,宋嘉禾咬了咬唇,还是赶紧上山,站的高看得远。要知道能重来一次,她肯定忍着恶心把事情打听清楚了。
宋嘉禾握了握拳头,加快脚步上山。
宋嘉淇嘀嘀咕咕的跟上。到了山顶,俯看一圈,直呼上当:“六姐,你被人骗了,你被人骗了。”语气十分高兴。
宋嘉禾纠正:“是咱们被骗了!”
宋嘉淇顿时焉了,耍赖似的往石头上一坐,嘟嘴道:“你背我下山。”
“我踢你下山好不好?”
宋嘉淇开始假哭:“惠然姐姐,你看,六姐又欺负我!”
舒惠然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头顶:“可我也打不过她啊!”
宋嘉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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