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今日的这副态度,其实芙蕖本该觉得有些寒心,毕竟在她心目中,太皇太后是她极为亲近的亲人,可是出乎意料,当芙蕖如今真正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却并没有自己所想象中的那般难受与无法接受。
当然,说完全不难过,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她听了之后,脸上却依然能够保持着方才的笑容,只是轻笑着,却并没有回应。
这个时候,其实她说什么也都是不合适的,倒不如保持沉默为好。
芙蕖只是低头细心的替太皇太后将发饰又好好的整理了一下,仿佛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方才他们所说的话。
太皇太后透过梳妆台上的镜子看到了站在她身侧曲着腰,脸上毫无异样的芙蕖,自己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几分,她看了一眼方才凑上来说话的宫人,宫人会意,立刻退后,仿佛方才一脸笑容配合着太皇太后说话的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而太皇太后在见到宫人的行径之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芙蕖身上。
说来,芙蕖一直都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太皇太后也是真的喜爱芙蕖这个后辈,便是除去晋阳大长公主这么一层因素。毕竟一个乖巧孝顺,且心思纯净的孩子,看着自然是让人喜欢的。而实际上,若是没有晋阳大长公主这么一层因素在,太皇太后也许会比现在更喜欢芙蕖。
可是到了这会儿,瞧着芙蕖这般,她心思又有几分复杂。突然也有几分拿捏不准芙蕖了。
芙蕖这副模样,是真的对皇上无意,是没有猜到她们方才话中深意,还是说芙蕖其实也是在装傻
太皇太后其实根本就没有多考虑,便立刻偏向于相信后者。
毕竟芙蕖虽然单纯,可不傻,方才那番话中示意,已经分外明显,她若是没有听出来,太皇太后也无法相信。
可是想到芙蕖在她面前装傻,太皇太后的心中又仿佛并不是那般的愉悦了,她其实十分矛盾,虽然她对于芙蕖有所芥蒂,以至于说话行事上,也不如以往那般亲近,可她又不愿意看着芙蕖开始对她也耍小心思,来防着她了。
太皇太后到底心思深沉,便是这会儿心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可面上却是分毫不露,慈和的笑容依然带着,甚至看着芙蕖的目光,都温和极了。她声音温柔的开口道:“你这孩子,就是这般的孝顺,一直替哀家整理着发鬓,这小手儿哀家瞧着都累了,赶紧歇歇。”
“芙蕖不累。”
芙蕖声音温柔,语气乖巧。
太皇太后却不由她分说,只拉着她的手招呼了宫人端了凳子上来给她坐下。
这边芙蕖刚刚坐下,而太皇太后则是笑着与她说起了家常话儿,话倒是半点都不新鲜,问的东西,依然还是芙蕖家中的事情,甚至还有几分家里长短,显而易见,是打算就在这寝宫之中,拉着芙蕖说话了。
芙蕖虽然嘴上乖巧应着,也打了精神与太皇太后好好说着话儿,可心思却总有那么一点不集中。她忍不住分心的想着赵晋延,她可没忘记,今日其实是赵晋延一早先接了她进宫的。
太皇太后今日这一反常态让她在寝宫之中觐见,显然也是有意为之。
“你娘那人,自小气性就大,也是听不进人解释,哀家记得,皇上小的时候她对皇上就偏见,自小便爱针对着皇上,也得亏咱们皇上是个大度的,又是个尊敬长辈的,对你娘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不过也是皇上肯下功夫,这一回你娘肯出来替皇上说话,可不就是咱们皇上一片赤诚动人吗”
太皇太后对着芙蕖说了一会儿家里长短的话,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芙蕖说了这么一席话。
芙蕖神色稍稍有些怔楞,但她也没有多想,立刻笑着对太皇太后道:“皇上为人一向和善,娘她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芙蕖说完这一席话,总算是在心中稍稍回味过来太皇太后方才的一席话,虽然说的与芙蕖之后所说的话意思大同小异,可是旁人听着,却总有一股赵晋延之所以对晋阳大长公主这般好,是别有目的的意思。
可是抬头时,瞧见太皇太后笑容依然是那般慈和,芙蕖却又仿佛觉得自己是在多想。
而太皇太后听到芙蕖的话,点了点头,并没有做任何的评价,她只是又笑道:“先时哀家听说,你娘仿佛有意与卫家结亲”
“”
芙蕖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也忍不住低下了头。
而太皇太后看到芙蕖这副样子,却是笑了起来,连连道:“瞧你这孩子,怎么害羞上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更何况外祖母又不是外人。”
“卫麟那孩子,哀家瞧着也是挺喜欢的,人长得好,如今又有出息,倒也配得上哀家的外孙女。”
“皇祖母”
芙蕖真不是害羞,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只好做出害羞的样子来。
其实,在一开始听到太皇太后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芙蕖的心中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的母亲带她去卫家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而且当时晋阳大长公主虽然是光明正大带着她去的卫家,可真正的目的,却是十分的隐秘,至少不是当日在场的人,是决计不可能获知。
而当日在场的人,当然几乎人人都有机会与太皇太后说这件事情,可在场的人同样也是不可能与太皇太后说这件事情。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太皇太后,看着对方面上慈和的笑容,心却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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