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自觉想通了这点,心里倒也不难受,反倒是有几分欣喜,虽然赵晋延对于杨家更为亲近,但知晓皇上对于晋阳长公主府并无恶感,芙蕖便觉得够了。
她只恭敬的将扳指往赵晋延的面送,无比真诚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是,芙蕖早已说了,留着此物无用,不若将它赠予该赠予之人。”
“表妹想要什么?”
赵晋延最终收下了这一枚扳指,可是这枚扳指收在手中,赵晋延却无法做到坦然受之,故而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芙蕖连忙摇了摇头,轻声开口道:“芙蕖什么都不想要,也不会要。”
赵晋延又是沉默了许久,最终叹气轻声道:“是,表妹该有的,都有了,也不需要朕赏赐什么,可朕不能够就这么收下。今日,便当朕欠表妹一个人情,他日表妹但凡有所求,朕必当全力以赴达成表妹所愿。”
一个守信之人的承诺,自当重若千金,而帝王的承诺,更是无可估量其价值。
赵晋延会许下这般承诺,是芙蕖未曾想到的,可这对于她而言,显然足够让她欣喜若狂,比她原本进宫之时所能够想到的,求到的要好上许多。她强行抑制着心中的欢喜,冲着赵晋延恭敬行了一礼:“多谢皇上。”
赵晋延见着芙蕖这般,心里却反倒再次升起了几分愧疚,只觉得自己的这个许诺未免有占便宜之嫌。他自问他日芙蕖若是对他有所求,其实根本不需要今日之诺,只看在兄长的面上,他也会竭尽所能达成,这样一想,这个许诺则显得没有太大的价值了。
将玉扳指交予了赵晋延,又得了这一份许诺,此次进宫之行,芙蕖自觉已是收获满满,倒也不想再逗留,主动行礼告辞,坐上了离宫的轿子。
赵晋延站在原地目送芙蕖离去,轿子走远了,赵晋延仍然没有起步离开。
而在这个时候,卫麟突然出现在了赵晋延的身侧,脸上带着几分别具深意的笑容,一手搭在了赵晋延的肩上,笑言打趣:“人都走远了,怎么还这般恋恋不舍。”
赵晋延闻言,只神色冷淡的转头看了一眼卫麟,冷声开口:“不可胡言。”
“人家只是说出事实吗?”
卫麟故意怪声怪气说着,直到瞧见了赵晋延面上不耐的神色,倒是不敢再放肆了,连忙举手笑言道:“好好好,我知错了”
卫麟虽然这般说着,但眼里却仍然带着几分趣味。
而赵晋延根本不想去理会他这份恶趣味,但他一贯沉默寡言,倒也不会去争辩这件事情,所以只看了一眼卫麟,开口说教着:“你如今也是禁卫统领了,莫再像之前那般不正经,若出了什么事情,朕可不会偏帮你。”
“知道知道”
卫麟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簇新的盔甲,笑眯眯道,“臣自是尽心竭力,决不辜负皇上对臣的厚望,好好的护卫皇上的安危,护好整个皇城的安全。”
赵晋延闻言,只是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瞧着卫麟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倒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未尝狩猎之时出了这般大的事情,禁军统领自是首当其冲受了处罚,虽保住性命,但官位也不可能继续坐下去。
禁军统领一职,位高权重,不仅仅需要能力,更重要的还是忠诚与信任。只有皇上真正信任,可以交托后背之人才可担任。
朝中想坐能做这个位置的人很多,但那些人都不是赵晋延能够信任的,人选太难选,能够选的也太少,赵晋延最后选下之人,却是卫麟,当然,除了卫麟之外,他也无人可选。
卫麟原本就在禁军之中有一职位,加之其家世传承,想要坐上禁军统领一职倒也名正言顺,可要真正坐稳,却还得靠卫麟自己的本事。
赵晋延上位之后,做下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力排众议将卫麟放在这个位置上,而第一件事情,也关乎到了日后他这个帝王在朝臣心目中的地位。
赵晋延拍了一下卫麟的肩膀,声音不重,但语气却是十分认真的开口道:“如今,朕帮不了你什么,反而是要靠你来帮朕打好基础,你坐上这个位置,万万谨慎小心,不可出错。”
“臣自是明白,皇上放心便是。”
论及正事,卫麟倒也不敢嬉皮笑脸,连忙端正了脸色回答。
赵晋延点了点头,又将手中的玉扳指交给了卫麟:“此事交由你处置,若是处置好了,倒也不怕让旁人再说你了”
卫麟闻言,犹豫伸手接过,面上神色也有几分忐忑。
“怎么?有难处?”
赵晋延见此,忍不住皱着眉头相问。
而卫麟慢慢用力的点了两下头,语气惆怅而言:“有,而且很大”
“有什么难处,你一并说出,你如今能否坐稳统领之位,对我们日后行事至关重要……”
“皇上……”
卫麟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怨之意,凄然开口:“这是芙蕖妹子送你的定情信物,你就这般随意扔于我,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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