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早已降临,彩霞拿着一个食盒从芙蕖屋里走出,站在门口的绛雪瞧见了,面上露出了一个发愁的神色,开口轻声问着:“郡主还是不肯用吗?”
彩霞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我进去的时候,郡主仿佛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等我想点灯的时候,郡主才让我退下的。”
“那怎么办,郡主已经很久没用过东西了,而且方才手上的伤口仿佛崩裂了,再不处理恶化了怎么办!”
绛雪满脸焦急的往紧闭的房门探头,想了想又道,“要不,咱们进去跪着,郡主总该会搭理我们吧!”
彩霞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伺候郡主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平时里莫看郡主总是温温柔柔的,但有些事情,她下了决心,谁都无法改变……”
彩霞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晋阳长公主走了过来。她连忙伸手拉着绛雪一道儿跪在了地上。
晋阳长公主面有倦色,看到站在芙蕖门口下跪着的两个小丫鬟时,停驻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彩霞手中的食盒上。
“郡主用了晚膳没有?”
彩霞原本便低着头,闻言只将头低的更加厉害,轻声回道:“郡主不肯用,屋里也不让点灯,现在还一直坐在窗口,不让奴婢们靠近。”
“简直便是胡闹!”
晋阳长公主闻言,眉头深深皱起,忍不住出声呵斥着。
彩霞和绛雪感受到了晋阳长公主的怒气,吓得身体瑟瑟发抖,不过好在晋阳长公主并没有惩罚他们,而是对二人开口吩咐了一句:“再去拿一份膳食过来,顺便拿点伤药过来。”
“是。”
彩霞与绛雪闻言,连忙应声退下了。
晋阳长公主却并没有立刻走进屋子里,而是站在紧闭的房门好一会儿,方才伸手打开了屋子。
屋子里没有点灯,光线很暗,晋阳长公主刚刚走入时,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适应屋里的光线,而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坐在窗台前一动不动的芙蕖。
她却并没有立刻走到芙蕖跟前,而是捡起了放在桌台上的火折子,亲自点上了蜡烛,方才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了芙蕖面前。
芙蕖并没有转身,依然保持着抱膝而坐的姿势。
晋阳长公主慢慢的蹲下了身体,抬起头看向了芙蕖,视线对视着芙蕖的眼睛,慢慢开口道:“娘听说,你今日遇袭了。”
芙蕖眼珠子动了一下,但并没有说话。
而晋阳长公主见此,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只是又道:“让娘看一看,有没有受伤?方才你手上的伤口仿佛是崩裂了,该换药重新包扎一下了,不然会恶化的。”
晋阳长公主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抓住了芙蕖的手,仿佛是要查看芙蕖手上的伤势。
而在这个时候,芙蕖的目光呆愣愣的落在了晋阳长公主身上,轻声开口道:“娘,我记得小的时候,我走路总是不稳,总是跌跤。有一次在御花园里放风筝的时候,摔得厉害了,就坐在地上哭的也厉害了,底下伺候的人都给吓坏了。太子哥哥下学经过,就抱着我一直安慰我,许诺了我许多好处,最后还陪我放风筝。结果就因为陪着我耽误了做功课的功夫,最后还让舅舅给罚了。”
“芙蕖……”
晋阳长公主神色复杂,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去接芙蕖的话,而是开口轻声道:“今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你在围场遇袭了,你哥哥也遇袭差点受伤,这几日你便呆在屋里,别出去了。过几日咱们便回去。”
芙蕖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晋阳长公主的话,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她嘴角挂着一抹轻笑,脸上表情安逸祥和。只是发髻凌乱,身上还穿着带了血迹的衣服,手上、脸上都带着血迹,强烈的对比之下,显得却是有些诡异。
只听着她用轻轻柔柔的声音又慢慢道:“太子哥哥每次都是这般,我若是不高兴了,他想着法子来让我开心。我遇到什么难事了,我都还没伤心难过,他便替我解决了。我爱用的果子糕点,他总是记在心上,一有了便让人送到家里来……”
“夏芙蕖,你够了!”
晋阳长公主不忍的闭上了眼睛,也有些忍无可忍的呵斥了一句。
她抓着芙蕖的手腕,压抑下心中的痛楚,开口道:“晋元活着的时候,你说你不喜欢他,只是将他当成兄长,死了你做什么这副样子来。”
“娘……”
芙蕖抬起头,面色平淡,神色根本没有因为晋阳长公主的呵斥而有所动容。
而晋阳长公主却根本不让芙蕖说话,立刻又道:“赵晋元死了,你再伤心再难过,他都不可能活过来。他死了,你再做着这么一副样子来,他也醒不过来。”
芙蕖肿着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眼眶,可是她紧紧咬着嘴唇,始终不肯哭出来。
晋阳长公主看着她这副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轻轻道:“要哭便哭出来,哭过了便不要伤心了。”
芙蕖闭上眼睛倔强的摇着头,可眼泪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钻出,打湿了睫毛。
“要哭便痛快的哭,不想哭就别哭,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死去的人都已经死了,难道活着的人,非得活在怀念伤心中吗?你这样,皇兄皇嫂都这样,你们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晋阳长公主脸上有些气急败坏,她看着芙蕖怒声呵斥:“夏芙蕖,我告诉你,伤心也是要有资格的。晋元活着的时候,没有接受她,你现在就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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