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动,树影斑驳,带着“簌簌”绿叶轻微擦动的声音,也带来了这夏日午间难得的舒爽与惬意。
但这份舒爽与惬意,吹拂在“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的两个小姑娘身上,却仿若浇了一盆冰水,生生让二人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若是旁人听了她们方才的对话,她们虽有些惊慌,倒不至于如现在这般无措,可这偷听她们私密闺话的对象,为什么偏偏便是三皇子赵晋延!
三皇子赵晋延,虽为皇后养子,但在京中,倒并非什么出名的人物。
夏芙蕖和文静姝,便是与宫中贵人来往甚多,与这位三皇子,也并无太大的交情。以至于她们如今想起对于这位三皇子的印象,还只停留在对方那张常年都没有太大情绪波动、表情有些严肃过分以致不太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脸,以及……对方与太子殿下兄友弟恭的感情。
而一想到这里,夏芙蕖与文静姝二人对视的眼神,都忍不住心虚的闪烁了一下。
芙蕖手紧握着文静姝的手,只觉得手心湿润冒汗,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文静姝的,她的心里更是有一种得了现世报的滋味,方才她无意偷听了两个小丫鬟的闲话,将人吓得够呛,谁料,才过多久,风水轮流转,却轮到了她自己成了被偷听的对象。
她的脚步更是踌躇,这会儿,是装作没遇见太子殿下与三皇子,偷偷离去?还是装作方才没有说过那一席话,大大方方上去请安……
一瞬间,各有利弊,还真当是不知该如何抉择。
但不必她多思多想,很快的,发现了三皇子的太子殿下很快又发现了她们。
太子殿下显然并不知道两个小姑娘此刻的心虚,还笑着招呼了她们。
而面对太子殿下如沐春风的笑容,芙蕖与文静姝二人,则显得有些皮笑肉不笑了。
芙蕖和文静姝两个小姑娘虽是路上偶尔撞上,却也下意识择了一处阴凉僻静之地,恰好躲在几棵绿荫遮蓬背阴之处,此处瞧着隐僻,却最是不该用来说私密话之地,只因位置恰好处于园中小径边上。旁人从小径边上经过,极易听见声响发现她们,而她们二人,反倒是不易察觉到有人经过。
方才若非太子殿下出声,若赵晋延有心躲避,二人只怕离开了,都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方才的那一席话,早已被旁人听走。
而方才,她们讲了什么……
芙蕖脑子乱糟糟的回想着,想了好半晌儿,只想起自己最后所言一语,却是那句“难不成还让我入东宫为妾吗!我可不会让自己这般卑微。”。
她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下意识抬头望向了赵晋延,想从对方脸上瞧出神色,恰一眼落进了对方平静无波、仿若墨玉般的眼眸里,芙蕖心虚,总觉得对方的眼神之中带了嘲讽的神色,不觉惊慌垂下眼睑。
她懊恼自己说话不够缜密,怎会说出这般容易让人误会之言!而心里更是胡乱猜测着对方究竟听了多久,若是只听得这最后一句,恐怕这会儿心中该误会她对东宫太子妃之位心存觊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被人轻轻拉扯了一下,芙蕖方才惘然回神,她看了一眼站在边上低眉敛眼的文静姝,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便下意识抬头看向了太子殿下。
只见太子殿下正笑容温和看着她,眼里透露着担忧,语气轻柔询问:“表妹怎么了,如何这般心不在焉?可是身子不舒坦?”
赵晋元语调轻缓,虽带有几分询问之意,但其间只透露出了脉脉温情与关切,倒并无半分因芙蕖走神怠慢而怪责的意思。
虽赵晋元宽厚,但芙蕖却是心神一凛,连忙收敛神思,低眉顺眼冲着赵晋元以及……赵晋延二人端端正正行礼。
礼自是没有行成,芙蕖身子只微微蹲下半分,赵晋元急忙上前搀扶了一把,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嗔怪之意:“表妹怎么越发多礼起来了,记得小时候可不是这般。更何况,今日是表妹生辰,表妹更应该免了这些虚礼才是。”
芙蕖的目光落在了赵晋元扶住她手臂的手上,后退两步轻避,只淡笑抬头回道:“多谢太子哥哥。”
一声太子哥哥,倒是叫的亲密,但很快,芙蕖又轻声开口道:“小时候那是芙蕖不懂事,如今长大了自是该知礼了。”
赵晋元听到芙蕖的话,原本上扬微笑的唇角微微淡了弧度,但很快神色恢复如常,并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出任何异样,立刻又笑道:“表妹长得再大,我都是你的兄长,你我之间,本就不该多礼。”
“太子哥哥宽厚,芙蕖更不应该恃宠而骄,乱了规矩。”
芙蕖听着赵晋元亲厚之语,却并未顺杆子往上爬,反而不着痕迹又拉开了距离,而在说完这句话,看到赵晋元脸上浮起不赞同的神色,仿佛是要开口再劝些什么,语气倒也立刻识相变软,轻笑转了话题:“太子哥哥朝这边来,可是要去探望母亲?”
赵晋元闻言,果然不再纠结于方才之事,温和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到了姑母府上岂能不与姑母去请安。我……与晋延二人,想去先与姑母请安,再回来与表妹庆生。”
赵晋元今日似是有轻装简行的意思,身上只着一身藕荷色龙纹肩绣云锻袍,瞧着倒不像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反倒有几分翩翩书生公子姿态。而他对着芙蕖本就温柔亲近,更显得气质可亲。
反观落在他身后半步之遥的赵晋延,今日身上端端正正穿着一件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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