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今年天冷得早,可没想到第一**降温过后,接连下来一个月都是晴天,那艳阳高照的样子能让人恍惚以为是春天快要到了。
在合安婶回来之后的第二天,第二**降温来临了,大雪纷纷扬扬,无穷无尽得似乎要将一切淹没。
一大早,顺子婶就取走了合安婶求回来的平安符,扔火炉子里烧掉了,还念了几口去病去灾之类的祷告。巧丫本想去赵庄头家找自己师父打探消息,可是那雪大得吓人,顺子叔和顺子婶硬是拉着她没让她出门。
薛莹让巧丫看着,自己在屋子里打了两套拳,浑身顿时热了起来,额头都开始微微冒汗了。巧丫一边给她拧毛巾擦脸一边抱怨:“我娘说,这雪看样子要下好几天呢。我爹和赵虎在外面扫雪,说是现在不扫,等下完雪就扫不动了。”
“那么严重啊。”薛莹感叹了一声,爬上榻子偷偷开了一角窗户,那呼呼的北风裹挟着鹅毛大的雪花,顿时让人不由一寒。
薛莹忙关上窗,问巧丫:“庄子里的炭火够用吗?甄妈妈整天动针线,可别冻坏了。”按理说她的屋子是最暖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甄妈妈就是喜欢在值班房里干活,一般就让巧丫或者冬寻看着她——有时候薛莹自己都觉得奇怪,这甄妈妈到底算是尽职还是不尽职呢?
说她尽职吧,把小姐扔给两个半大小孩看管,怎么也说不过去,可说她不尽职吧,她平日里也挺疼爱这个三小姐的,但凡出点什么问题,哭得比谁都厉害。
“够的够的。”巧丫甩着头上的小辫子,“前些天趁着天气好,赵庄头帮忙置办了一院子的柴炭,我娘说用到明年都有余的。”
“也好,有备无患。”薛莹放心下来了,耳边听着窗外呼啸风声,总觉得有什么事自己好像不小心忘记了。
坐下,心不在焉地发了一会呆,捡起小人书正想看,忽然惊叫了一声,想起来了。“啊,夫子不是住在山里面吗?天气这么冷,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吧。”巧丫想了想,“她相公不是猎户吗?都在山里住了那么多年了,能有什么事呢?不过……”
想起那个一点都不像猎户娘子的夫子,巧丫也有些不确定了。“夫子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就跟那什么,什么‘大家闺秀’似得,天气这么冷,的确很难熬啊。”
难得巧丫用了“大家闺秀”这么有文化的词语,但是薛莹一时挂念夫子,也没想起要夸奖她。两人发了会呆,最后还是薛莹先放弃了:“算了,我们在这里担心也没用,等天晴了,你问问你师父,她跟夫子熟,说不定有消息。”
“嗯,我记得了。”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眼看都要要淹到窗户。甄妈妈和冬寻、巧丫都搬到了薛莹的房间,晚上好有个照应,也节省烧炭。
白日里,顺子婶也到房间里来,跟甄妈妈一起做针线。在这么严密的“监控”下,薛莹也不得不放弃了每天坚持的打拳运动。
说来奇怪,上次那场大病过后她的体质反而好了许多,手脚也比较有劲了,不似之前那么软绵绵,这也算因祸得福吧。
冬日严寒,大家出不了门,薛莹索性召集冬寻和巧丫一起练字,冬寻还好,这本就是她的爱好,巧丫可就惨了,握笔比握刀还累,一连好几天都苦着个脸,盼望天晴好出去动动筋骨。
顺子婶做针线做得眼睛花了,抬起头看了看在榻子上练字的几个小孩,跟甄妈妈闲聊起来:“这么冷的天,可从来没见过呢!”
“是啊。”甄妈妈应了一句,头也没抬,继续干活。
顺子婶没办法,只好放下手上的活计,走过来给薛莹添了碗热糖水。巧丫眼睛一亮,顺势扔掉毛笔下床穿鞋子:“我去倒糖水喝,冬寻,你要不?”
“不用了,我不渴。”冬寻的注意力都在笔尖,这么冷的天,鼻尖居然冒了细汗,可见有多么认真。
薛莹停笔,喝水的同时瞄了几眼冬寻的字,然后咂舌:其实这家伙才是穿越过来的吧?
不说别的,光是这两天就能看出她明显的进步。她们三个小孩描摹的都是大字,现在冬寻描摹出来的字体虽然稍显纤细稚嫩,可是下笔极稳,而且已经初具风格。从她的进步速度来看,再过几天恐怕这些大字已经满足不了她的水平需求了。
薛莹再次想起了那个堆满旧书的院子,然后想到现在那院子估计都被大雪给淹没了,只好叹气一声,暂缓前去“探险”的计划。
“啪”一下,窗外传来熟悉的厚雪压断树枝的声音,让人觉得屋子里越发安静。薛莹练字也累了,此时顿时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远处像是传来了什么嘈杂声。原本正在喝糖水的巧丫一怔,然后着急地对顺子婶说:“是赵虎的声音,前院出事了!”
“站住!”顺子婶还没反应过来,最先开口的是薛莹,她叫住转身往外跑的巧丫,“真出了什么事,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顺子婶也回过神来了,忙拉住巧丫:“怎么回事?我就听见有声音,没听清怎么了。”
冬寻和甄妈妈停下手上的活计,带着茫然看着巧丫和顺子婶。
巧丫侧耳听了一下,道:“好像有人要闯进来。”说着,前面的嘈杂声似乎越来越大,赵虎和顺子叔的声音中确实掺杂着陌生男人的声音。
甄妈妈霎时吓白了脸,瞪着眼睛泪珠子一颗颗往下掉,颤抖着声音问:“这……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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