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天上雷声不断,明明是大中午外面却如同无星无月的暗夜,伸手不见五指。天空像是倒扣的海,雨水倾盆而下。
这样的天气下注定人们注定不会太安生,对于建安侯府来说尤其如此。
“三小姐脸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能到处乱跑呢?你这个做奴才的也不知道要拦一下吗?”廖云溪痛斥。
冬寻跪在地上,浑身如筛糠般瑟瑟发抖,在廖云溪的威压和内心煎熬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到底怎么回事!三小姐为什么要去荷香苑?又为什么会掉水里?”
“轰隆!”外面雷声越来越响,冬寻吓得瘫软在地,泪流满面,除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今天是她为了一己私利撺掇薛莹去荷香苑的,而且引薛莹去的目的还是私会蓝庚,光是这一条就够她死罪了,更何况现在薛莹还出了事,她这个罪魁祸首哪怕是死十次恐怕都不够了。
“夫人别急,先喝口水。”安悦见廖云溪气得面色发青,生怕她出个什么意外,连忙出声抚慰。“三小姐那边已经请了大夫,反正这个丫鬟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不如先把她关起来,等三小姐那边结果出来了再处置也不迟。”
“莹儿的伤正是愈合的关键期,现在她不但沾了水,伤口还重新裂开了,能有好的吗?”廖云溪捶打自己发闷的心口,气得拿过茶杯狠狠摔了出去。
茶杯“啪”一声在冬寻跟前不远处炸裂,冬寻吓得浑身一抖,晕了过去。
“我当初怎么选这么个人去照顾莹儿……”廖云溪苦闷。
“当时您身体都成那样了,哪里有精神过问选丫鬟的事?”安悦让人把冬寻拖下去,上前顺了顺廖云溪的背,“别气了,把身子气坏了,老爷、二小姐还有小少爷该有多心疼啊。”
说起自己最在乎的三个人,廖云溪这才冷静了点。正好晴姑姑带着大夫进来了。廖云溪一见大夫那脸色,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件事是真的不好了。
雷雨交加,薛骐好不容易赶回,一进门顾不得擦掉满身的雨水径直向廖云溪走去:“到底怎么回事?”
“嘉俊,”廖云溪眼眶通红,“大夫说莹儿的脸好不了了,以后肯定会留疤,而且疤痕很不好看……”
“我不是说这个,”薛骐打断她,“听说当时庚儿也在荷香苑?”
廖云溪一怔:“这个,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呢。”
“虽然得到了蓝家的首肯,但这门婚事还没完全定下来呢,她可倒好,居然瞒着大家跟庚儿私会,她就那么着急吗?”薛骐气急,“现在又闹出了这么一桩事,瞒都瞒不住,到时候蓝家问起来,我们薛家的脸往哪搁?”
“这是什么话?”廖云溪腾地站起来,“男女八岁不同席,莹儿现在才多大?那些个乱七八糟发烂发臭的规矩用得着往一个孩子身上套吗?再者说了,两个人私下见面能是莹儿一个人的责任吗?庚儿年长,他懂的规矩不比莹儿多吗?他就不用承担责任啊?”
薛骐被她一连串的质问逼得无法回嘴,只得道:“总而言之,这件事对薛莹的名声影响极坏,迟早会成为一大隐患。”
“隐患?”廖云溪冷笑,“我还想问问你那个好学生呢?在荷香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莹儿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不会让莹儿受冤枉气的。”
薛骐用力吸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薛莹就一定是冤枉的?”
“你对她有偏见!”廖云溪抬高声音。
“没错,我是对她有偏见。她有那样一个娘,现在又小小年纪就设计跟男人私会,我没有办法把她当一个正常的小姑娘看待!”薛骐难得对廖云溪用如此严厉的声音讲话。
安悦忽然惊呼:“三小姐!”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众人抬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薛莹。此时薛莹用面纱蒙着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但是在摇曳的烛光和怒吼的狂风中,她瘦小的身体仿佛要被吹散。
薛莹悄悄攥紧了微微颤抖的指尖,默念:不要痛,不要痛,你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你也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薛莹,所以,不要在乎他说的话。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解释清楚就算了。就算解释不清楚也没关系,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不管她怎么催眠自己,胸口的位置依然在撕裂抽搐,一颗心被来回揪紧扭曲压迫,怎么也无法平息那股委屈和愤怒。
“莹儿,你怎么过来了?”廖云溪着急地问,“你的伤还没好呢,要是再淋了雨可怎么办?”
站在薛莹身后的孙姑姑默默收起雨伞,像个隐形人一般站在门外的角落里。
晴姑姑拿着毛巾过去给薛莹擦干身上的水迹,待薛莹迈步走进房间时趁机压低声音对孙姑姑道:“你怎如此鲁莽?”下这么大的雨,薛莹身上还带着伤,她居然就这么贸贸然将人带到了廖云溪的房间——这怎么看都不是孙姑姑的做事风格。
“小姐要来,自有她的理由。”孙姑姑淡声回了一句。
晴姑姑只好跟着薛莹进了房间。
薛莹落了座,回答廖云溪刚才的问题:“有人说今天会给我一个交代,所以我来这里等。”
薛骐皱着眉头:“谁?庚儿?”
薛莹点头。
薛骐冷笑:“正好,我问你,今天在荷香苑见面,是事先安排好的吗?”
薛莹迟疑了一下,点头:没错,今天的见面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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