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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王的书房布置得十分大气,正中央就是一方长案,笔黑纸砚一应俱全。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字画墨宝,正东是窗口,窗下摆放着一堆竹简和帛书,对面则是一排累累书架,上面大多是一些收藏的古玩。
“殿下。”
王国宝一出声,天锦立即收回打量的视线,然后就看到了书架后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司马道子起身从书架后走出来。身着玄色衮服,头上冕冠肃重,手里微微晃着一把桃花扇。
就在天锦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看打量着她。
“天锦姑娘,此去广陵可有收获?”
天锦猛然对上他隐含笑意的双眼,心中莫名一紧,连忙把头垂下去,“我……”
“看来情况并不好啊。”司马道子似乎并不意外,不再多问,抬眼看向王国宝,“你来说。”
王国宝恭身行礼,将事情交待一番。
末了,又补充道:“广陵城全城戒严,看来那些流寇并未抓住。若无殿下的出入文符,恐怕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进城。”
司马道子听了,不动声色朝天锦看去。
果然见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正目光感激地看着他。司马道子满意地点点头,朝王国宝示意了一眼。
王国宝如同福至心灵,“殿下说发现了虞美人旧部,不知是什么情况?”
“的确是有发现。”司马道子自然而然抬手指向桌案,“虞美人旧部拿着北朝公主画像四处逢人打听,被发现后一哄而散,却不小心掉落锦公主的画像。”
王国宝从善如流走过去,将画像拿过来一看,目光顿时凝住,似是不相信一样,一脸惊疑地朝天锦看来。
天锦一脸莫名,摸着脸蛋,不解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司马道子将手中的桃花扇一合,指引道:“天锦姑娘何不自己过去看看。”
被他这么一说,天锦按耐不住好奇,不由自主地就朝着书案看过去,然而她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堂堂琅邪王的书房,普通人是无法进来的。
更何况是她这样的烟花女子?
察觉到她迟疑,司马道子眼中倒是闪过一抹暗赞,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很好,证明他没有选错人。
司马道子再次朝王国宝示意了一眼。
王国宝立即就将画像移到天锦面前,这下子天锦就算不想看,也看到了。
画像中的锦公主身穿盔甲,五官清晰,清冽的目光让人浑身一震。天锦起先只是觉得似曾相识,蓦地想起什么,眼中的瞳孔猛地放大。
“很像是不是?”司马道子含笑着看着她。
天锦嘴巴张了张,莫名地紧张了起来,“我……我不是锦公主……”
“呵……”司马道子忍不住轻笑,“你若是锦公主还能站在本王面前?”
天锦:“……”
司马道子缓步走来,拿着桃花扇点在画像上,“本王奉命来此就是为了追查这北朝锦公主的下落。既然天锦姑娘与虞美人旧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本王有一提议,不知你愿不愿意?”
天锦的心里突地一跳,“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本王若是让你假扮这北朝锦公主,你敢不敢?”
“这……”
“难道你不想报仇?”司马道子双眼微微一眯,一改方才的和蔼之态,脸色瞬间沉下来,不怒而威。
“想!”
想到刘裕和归香苑那些无辜的性命,天锦心里痛苦万分,那一具具白布覆盖的尸体立时浮现于眼前,沉重得几乎让她喘过气来。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她又怎么会拒绝。
只是看着那北朝锦公主的画像,不知为何她心里却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既然如此,本王就当你答应了。”司马道子脸上再次浮出笑容,桃花扇在他手里一敲,好似一锤定音似的。
他看着天锦的眼神也变得意,“你不必担心,等本王抓住那些流寇,一定会让你亲手报仇。”
王国宝始终沉默地静立在一侧,听到这里,才恭维道:“殿下好计谋,有天锦姑娘在,不怕那帮流寇不上钩,只是……”
“只是什么?”
“殿下,她与北朝锦公主性格迵异,万一被那些人认出来就不妙了。”
天锦皱起眉。
是啊,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性命是小,若是报不了仇,她死也不瞑目。
司马道子:“本王自有安排。”
王国宝垂下眼,“听殿下的。”
司马道子挥挥手,“今日到此为止,你们先下去吧。”
“喏。”
王国宝将天锦带下去,却没再将她丢在王府。看着府中仆人牵来马车,天锦心里沉浮不定,忍不住问。
“使君大人要带我去哪?”
王国宝解释道:“既然要假扮锦公主,就不能再住在王府了。殿下在城南有套别院,那里安静隐秘。”
天锦点点头,不再说话。
王府别院是座老宅,一进来,正中的青石板十分醒目,石道两侧都是花草。两侧的侧廊深长,不知通向何处,这条石道却直通厅堂。
天已经黑了,别院里灯火不多,视线有限。天锦心里装着许多事,也没有心情去打量这四周围的环境。
王国宝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招来了管事一番安排,只叫天锦安心住着,又体贴入微的安慰了她几句,才离开。
他走之后,天锦就被领进后院,安排住处。
一直都在被动接受,直到夜深人静,只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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