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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琰与仆从说话时,并未避着刘裕。
当听闻天锦被打发到别院,又被放出去。他的眼角微微湿润。如果天锦不是着急要寻他,又怎么会遭此一罪。
他心疼的无法呼吸,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屋去,将她抱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再也不要分离了。
谢琰又向仆从交待了几句,就将他打发了。
转身看到刘裕望着房屋的方向直愣愣地眼神,他暗自叹息一声。他的内心的痛苦不比刘裕少,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
谢琰几步上前,在刘裕肩膀上拍了一下,“此事有些蹊跷,我怀疑……”
“你怀疑谁都不必跟我说了,我会带她走的。”刘裕面无表情开口,声音里有股说不出的清冷。
谢琰顿时哑然。
他知道刘裕对他刻意接近天锦十分在意。心里认定他们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他才招来的。
谢琰苦笑,无从解释。天锦已经失忆了,他不能说破她的身份,否则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大的祸端。
“也好……我会助你们离开。”谢琰垂下眼,将心底钝钝的疼痛用力压下去,“但我有一个条件。”
刘裕终于收回视线向他看过来,嘴角却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谢琰面色肃然,“凭你一己之力,想要安全带她离开,是绝无可能的。”
这里不是山阴,他六叔也不是他。
谢家的护院可都不是摆着看的。
两人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无形里暗自较量,都不肯妥协。
好半响,刘裕才将脸撇开。
他心里明白谢琰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没有办法带着天锦悄无声息离开。一旦惊动护院,他倒是不怕,却担心会连累天锦。
谢琰继续道:“司马道子将她献给我六叔,必是怀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会被毒蛇咬伤,未必不是一种警告。你想要带她离开,便要避开司马道子的视线,你可有想好要带她去哪里?”
刘裕挑眉,“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谢琰摆明了是怀疑是司马道子在背后捣鬼,刘裕心里蔫然,他没兴趣再掺和其中,他现在只想带着天锦远走高飞,远离这勾心斗角的权谋。
他不接话茬,谢琰只得闭嘴。看样子,此事还得他亲自去查。
谢琰:“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之前,你不得轻举妄动。否则,对大家都不好。”
这是条件,也是警告。
刘裕未答,抿紧的嘴唇,却泄漏了一丝戾气。
谢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而去。
倘大的青秋堂,北风呼呼而过,枯黄的草木在风中瑟瑟发抖。刘裕站在外面一动未动,目光始终盯着那扇敞开的房门。
门前往来的丫鬟,无一不行色匆匆,却一直没有天锦苏醒的消息。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院中一片漆黑,屋中却灯火通明。
谢琰去而复返,远远就看到窗纸上影影绰绰。大夫尚未离去,谢石也还守在床榻边。
他大步上前,将手里的食盒摆在一边的石桌上。
“过来吃点东西。”
刘裕未动。
事实上,从谢琰离开后他就一直未动,如同梁柱一般杵在院中。若非这一处位置特殊,有凉亭遮挡轻易不会让人注意到,他这一个外男在这里久滞不去,实在不合适。
谢琰顺着他的视线又朝着屋中看了一眼,“放心吧,她会没事的。这些糕点是膳房刚做的……天冷不好久放,你好歹过来吃些。”
刘裕终于开口,声音淡淡,“你吃吧,我不饿。”
谢琰哪里又吃得下。
他刚从别院回来,就直奔这里来了,中途遇到了端着膳食去各院一群丫鬟,他顺手就接了一个食盒。一边往这边走着,一边想着去别院查到的情况。
别院内没有什么异常,他特意去天锦出事的地方查看了一番,那废弃的守猎阱里已经没了毒蛇的踪迹,底下却有些小洞口,只是那些并非是蛇的栖息之地。
这些迹象证实了他的猜想,天锦被毒蛇咬伤是人为的……这事他还要去跟谢石禀报。
谢琰见刘裕那望眼欲穿却不得不忍隐的模样,再看看那屋中明亮的灯火,他深深吸了口气,理了理衣摆就要过去。
刘裕似乎意识到他的意图,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想见天锦。”
谢琰眼里微微闪烁一下,轻轻点头,“你且跟在我身后,别轻举妄动。”
说罢,就挣开了他,迈步向前。
刘裕在这里站得太久了,双腿都麻了,迈开腿得时候仿佛有千金重似的,还不小心被自己绊了一下。
他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一下子就蹿到了谢琰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迈进屋。
屋中暖和,大夫们都在外间,围着一张黄梨木圆桌,一个个垂头丧气愁眉苦脸。
谢琰清冷的目光环视的一圈,举步朝着隔间走过去,却在一张屏风前停了下来。
“六叔。”
刘裕就跟他身后,他停他便也停了,只是心里倒底是不甘着,目光死死盯着那张绣着百花雀鸟的屏风,狠不能将之穿透。
内室里,谢石疲惫地捏了捏眉头,手覆在床上迷晕不醒的人的额上试了试。感觉到她的体温减了不少,长长吐出了口浊气。
谢琰的声音传进来时,他愣了愣,这才想起被他冷落的侄子。只是他显然没有打算出去,只朝着屏风的方向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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