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好心,知道本王时时挂念药儿便想为本王将药儿寻来,这是好意,本王心领。可弘文如今龙体未愈,竟是连本王在何处都忘却。本王担心弘文如今恐已无精力处理国事,不如干脆在闭书殿歇息几天。弘文觉得如何?”
秦弘文一张脸忽青忽白,一双手狠狠陷进泥土中,他一使劲,将一把泥抠在了怀中。皇宫上下谁人不知闭书殿乃孝贤皇太后生前所置佛堂,佛堂安静清幽,毫无宫殿奢华气。
殿内唯有经书几架,青灯几盏。
倘若他真答应了秦疏白前往闭书殿歇息,岂不是昭告天下,他这皇帝根本比不上摄政王秦疏白吗?
他阴狠狠地看着秦疏白带着笑意的模样,复又看了一样因为秦疏白的出现而将满身刺收敛的姚九歌,心中的不忿愈发地明显了起来。
他为皇帝。从小要什么有什么,除了摄政王手中的权利。
天底下的女人哪个不是招呼则来挥之即去的。可除了姚九歌。
如今这二人联合起来将他的尊严踏在脚下,他感觉自己此时脑袋有些晕眩,他咬紧牙关,显示出难得的坚毅起来。他呼吸急促,面上已经微微又覆上一层潮红。他重重呛了一声,看着秦疏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突然冷哼:“皇叔就只有这么一点能耐了吗?只敢将朕关在闭书殿内?”
他看了一眼面无异色的秦疏白,又哼了一声:“朕还以为你会为药儿付出多少,原来到头来,也只是一个怂货!朕若将药儿收入后宫,这天下无人敢欺负她!”
秦疏白面色一沉,甩手便又袭向秦弘文。这次,秦弘文到底没能扛过,往外吐出一口鲜血。
秦弘文抹了一把嘴角,哈哈大笑了两声:“到底是个杂种,到头来连杀了朕的勇气都没有!”
秦疏白面色终于在此刻显示出一种奇异的神色来。他的唇角依然有一抹笑意,可眼中冷色却像是冰冻万年的冰,寒冷刺骨。分明怒气非凡,却有能力将那满身杀气收敛,只留给秦弘文压迫性的慌张。
秦疏白缓缓朝秦弘文走去,蹲下身来看着秦弘文一副愤懑的模样,轻笑道:“弘文褪下皇帝的身份还能留下些什么?命?可本王要你的命有何用,你的命就该好好的吊在这皇宫之中,被天下人唾弃。”
秦弘文面色一白,但依然吊着口气,愤怒道:“秦疏白,倘若天下人知道他们心怀苍生有菩萨心肠的秦疏白不过是一个杀父弑母,不肯认清自己身份的狗杂种,他们还会这么敬爱你吗?!”
秦疏白沉默了片刻,突然笑的瑰丽莫名,他看着秦弘文,缓缓站直了身子,怜悯般的将眼神放到了秦弘文的双腿上,轻声的将那残忍之事静静说出:“大晁圣上宫中玩闹不慎跌落假山,摔折双腿弘文觉得,这理由可以吗?”
秦弘文瞬间白了脸。
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姚九歌已经明显的从看似很平静的秦疏白身上感受到了重重杀气再也收敛不住的喷涌。她看着秦疏白的后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莫名而来的忧伤。这忧伤掺杂在杀气中,令人捉摸不透。
姚九歌咬咬唇,突然跑过去奋力踮起脚尖,用手蒙住了秦疏白的眼睛,轻声道:“放轻松,为他动手不值得。”
姚九歌轻柔的声音娇娇软软,带着凉意的手毫无预兆的蒙上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秦疏白愣了愣,突然伸手覆上姚九歌的手,轻轻将她的手缓缓往下移,移向自己的鼻尖,移向自己的嘴唇。最后停了下来。
仿佛能闻道一股杏花香气,秦疏白想了想。觉得姚九歌约莫是在方才摘了躲杏花藏在手中玩耍。
秦疏白的心绪在此时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抓着姚九歌的手,静静地看着她。随手将地上已经吓晕过去的秦弘文丢到了宫墙外。那里有暗卫可将秦弘文带回宫。
“药儿可相信弘文说的话?”
姚九歌微微愣了愣,她看着秦弘文带着笑意的面庞,又低头看了看被他捏在手心的手。轻声道:“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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