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我好像放出了什么东西。”她说。
兮兮眯起眼,后腿弯曲,前面两个爪子撑在茶几上,像一个正襟危坐的人。
慕见轻把事情经过说了遍。
兮兮沉默半晌,才说,“没事。”
它刚过百岁,见识尚浅,但听一些妖说过,有些神兽或者修为高的妖每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开始陷入沉睡,等待一个苏醒的契机,才能进入下一个阶层。这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没能能解释清楚这个“契机”究竟是什么。
比如它自己,每一只猫最开始的三个九年是最难熬过的,修为比它们高的要比比皆是,为生存担忧的同时还得躲避人类的捕捉,那时它有着四条尾巴,被一个道士封印在盒子里埋在地下,待了整整二十年才被慕容挖出来。但从那以后它的修炼就轻松了许多,那漫长的二十年似乎并没有消失,反而让它变得更加强大。
“是什么东西?”慕见轻问道。
“不知道。”
“那它会来找我么?”
兮兮看着她,黑色的瞳孔眯成一条线,“它要是过来,你就吃了它,说不定这些鬼魂就不会缠着你了。”
根据她的描述,那东西想必来历不浅,世间之物大多浑浊不堪,稍稍干净些的,都是大补的。
慕见轻了然。
慕容大人说过,她这个“人”比较特殊,可以吃人可以吃鬼,也可以吃妖,至于神兽什么的,更是大补。可惜她这个人比较挑食,长这么大这些不寻常的玩意一个没吃,反倒像个正常人一样。
慕见轻觉得,吃活物这种事情,总得取得人家的许可,那些神兽要是愿意让她吃,她也是乐意下口的。
鬼魂什么的就算了,看着没胃口。
将近十二点,她洗完澡把灯一个个关掉,只留下自己房间的,带上房门之前,慕见轻看着一片漆黑的客厅,目光深沉。
清冷的月光从阳台洒进室内,铺在在沙发上,那并是不像诗歌里写的那般“皎洁的月光”,它带着一种诡异的蓝色,像是此时天空的一样。光之外,是沉沉的黑暗,它缓慢地鼓起又瘪下去,里面装着一群困兽,挣扎着想出来。
慕见轻冷冷地扫了眼,关上门。
她的枕头下一直放着一把匕首,不是平时带着的那一把,更长更锋利些,刀身印刻着和她手臂上一样的花纹。也是慕容大人给她的,为了她这个奇特的体质,慕容大人四处搜寻了不少玩意给她防身。
兮兮也跳上床,和她对视了一眼,趴在她旁边睡下。
慕见轻关了灯。
每晚的不安宁是必然,她刚睡下没多久,紧闭的窗户上的玻璃被风吹得震动,发出嗡嗡的响声。过了会,一只黑色的手扒上窗沿,它缓慢的、像虫子一样蠕动着,渐渐地,露出没了皮肉的胳膊,半晌之后,另一只手也冒了出来,试图打开窗户。
发现打不开后,它靠两只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漆黑的头发像是一片海藻的贴在头骨上,一双血红的眼睛,大大裂开的嘴,皮肤腐烂翻裂开来,朝着屋内的人扯出一个极丑笑。
兮兮早就醒了,此时正朝着它这个方向舔爪子,慵懒的模样像是一只正常的猫。
慕见轻脑子很清醒,摸出枕头下的匕首,眉头紧皱。
“它应该死了。”
几个小时前,她亲手捅穿了人的头骨,看见她消失。
兮兮没有看她,仍旧看着窗外的鬼魂,说:“你认错了。”
相似的鬼魂太多,可能因为死法相同,死的时间差不多,又刚好死在一个地方,再加上它们被各种东西腐蚀掉了皮肉,仅凭一个骨架子,很容易会认错。
可是慕见轻却不太相信。
她接手这个任务已经一个月,早就对这个案件熟记于心,受害人的特征她了解的很清楚。
死者沈曼曼,死于2000年,身高一米六五,被人割喉而死,抛尸于湖内。脖子受过伤,自然死后说话的声音会有些不一样,这也是她之前判断那个鬼魂是沈曼曼的原因。
如果她没错,那眼前这个又是谁?
慕见轻赤脚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四目相视之间,它脸上的“笑”并没有消失,沈曼曼就这么挂在窗台边上,这里是五楼,要是底下的人看见估计会被吓得半死。
它像是在讨好她,想凑的更近跟她说什么,但喉间只能发出“喝喝”的声音。
慕见轻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世上的鬼大多都在讨好她。
慕见轻的灵魂,跟别人的不太一样。
只要吃了她的的灵魂,鬼魂就能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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