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不管有多长,可最后能留在我们身边的亲朋好友都不会太多。
损人利己的好处是暂时的,而很有可能会实实在在地失去一个以真心对自己的朋友。
燕之的问题偏于沉重,别说秋夕这样的半大孩子,就是大人也不好作答。
毕竟利益面前,真心常常是被忽略的东西。
“姑姑”秋夕白着脸张了张嘴。
“回去吃饭吧,去晚了连菜汤都没了”燕之扭头又看向那两棵盛开了满树繁花的玉兰神色已是平和下来。
他毕竟是个男孩子,但凡心性正常的男孩子谁愿意当阉人?
燕之在心里叹了口气。
秋夕脸上才干的泪又涌了出来。
他并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就算当初他爹给他卖到贤王府的时候他也没有落泪,他知道家里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娘亲若是在不救治也会死去可燕之的话却让他心里难受得要死!
他都出卖了她了,可姑姑还是记挂着他嘴里的一口饭!
“昨儿晚上福管事把我叫了去,问了姑姑的事。”秋夕吸溜了下鼻子小声说道。
“福管事问我做什么?”燕之侧头看着他。
秋夕摇摇头:“大概是王爷到了姑姑这里的事儿福管事才知道,所以叫了我去询问。”
“不过我什么都没和他说。”秋夕偷偷看了燕之一眼又低下头去:“姑姑出去的事儿我就跟主子说了。”
“我觉着我出去已经够小心了,你是如何发现我出去了?”如今秋夕和福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毕竟景行已经说了,不会追究她私自出府的事儿,燕之也不怕福全来为难自己。
“姑姑一到了杂货铺子我就看见了姑姑一直低着头看切菜的板子没瞅见我。”
“哦”燕之放了心,看来自己一早出去卖豆芽的事儿并未暴露:“去吃饭吧。”
“那”秋夕看着燕之,很想求她不要再生自己的气,可有觉得自己没脸说,于是只得垂头丧气地转身往外走:“那我回去了”
秋夕往外走,福全正好从外面进来,两个人走了个对脸。
福全叫住了他:“你哭什么?”
秋夕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燕之,两只手都在脸上抹着:“没没哭”
“让我骂的!”燕之看见福全仍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台阶上,她一指放在身旁的托盘:“福管事,您上眼看看有他这么送饭的么?”
福全走过去低头看着那一碗汤汤水水没言语。
府里的下人们都吃的是这个,他没看出这碗饭有什么不妥。
“我不挑食,可你也不能天天给我吃猪食吧?!”燕之站了起来,叉着腰在原地走了转了一圈:“最起码的,菜和饭得用两个碗盛!老是这么泡在一起,我的爱宠都不吃!”
福全面无表情地看着唐伯猫把脑袋扎在饭碗里吃的正香。
“它是饿的!”燕之也看见了那只专打自己脸的馋猫正做的事儿,她咬着牙道:“它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秋夕。”福全看着半大孩子吩咐道:“以后给送饭将饭菜分开来装。”
“饭还得再多点!”现在家里多了一只猫,她得把它的口粮也要出来。
福全对着秋夕点了头,转身他眼神在燕之身上扫了扫,沉声问道:“胭脂姑娘,这身衣裙不是府里的吧?”
“我也不知道。”燕之美滋滋地扭了扭身子:“福管事问王爷去呗。”
她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身上的新衣是景行给的。
福全仔细的看了看燕之身上衣裙的料子,发现这身衣裙虽然看着式样新颜色鲜亮,实则并不是什么好衣料。他垂下了眼皮子,内里有几分看不上燕之:猖狂什么?不就是主子赐了你一套衣裙么,又不是什么好货色,可见你在主子心里也不过如此!
福全自然不会蠢到为了她身上的一套衣服就跑到景行面前去刨根问底。
不过他倒是从燕之身上的这套新衣看出了别的东西。
福全提步上了台阶站在正房的门口往里看了看才往外走,看见候在门口的秋夕他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是。”秋夕应了,小跑着出了院子。
秋夕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给燕之送来了一个衣柜两把椅子。
把这些东西送进屋里安置好,秋夕偷偷地告诉燕之:“这是福管事让给姑姑送来的,还有,这院门上的另一把钥匙被咱王爷收了去了。”
“”贤王府里一切的东西都是景行的,对此燕之无话可说,只是她知道自己以后得提防着他随时会进到此间院子了
燕之的担心很快得到了证实。
才过了晚饭时辰,景行就无声无息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胭脂,这么黑了为何还不点灯?”
已经洗漱干净准备睡觉的燕之咬牙切齿的说道:“景行!你进门的时候能不能先敲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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