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艺学校本来就不大,在国内也算不上顶尖,国画系又不算热门,系内学生并不多。
因此,说是国画专业的几位高材生,其实就是从本科找了几个成绩还算不错的人跟研究生一起充数作陪,不至于冷场。
梁唯一几个自然都少不了在内。
海艺的图书馆后面,有一栋三层小楼,美名曰为艺术楼,装修颇为简易,或许因为早知傅容川要来参观,前些天刚整理过一次。
刚走进艺术楼,一楼大礼堂正前方的电子屏幕上滚动着一行大字。
梁唯一抬头:“呃……”
【热烈欢迎华晟集团总裁傅容川先生莅临我院参观。】
闪亮的荧光红,极为惹眼。
她侧头看了眼左前方的傅容川。果不其然,他轻蹙了下眉,神情略显不赞同。
如此高调,想来也不可能是他本人的作风。
二楼便是画作展览厅,实际上,往常这里展览的东西里,国画系的作品大约只占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一半是一些音乐器材,另一半则一直空着。
现在这样子,估计是把多少年前的画作跟一些出色的学生作品都挑选了出来,凑了一整个展览厅。
其实倒也能理解,好不容易来了个富豪企业家,既表示出对我国传统国画的欣赏又大方出手愿意资助,一掷千金,学校这么做完全情理之中。
一行人在展厅驻足观看,梁唯一跟方晓玥陈安如以及姚思静等人走在身后。陪同而已,领导们在前面笑颜客套,她们跟着也挺无聊。
没过一会儿,方晓玥指着前方,略有些惊讶:“唯一,你看。”
梁唯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前方不远处,傅容川正站在一幅画作前凝神观看。
虽说海艺藏品甚少,但一些不甚出名水平技术却极高的老一辈画家作品还是不少,然而,傅容川越过层层画作,却偏偏站在了那里。
梁唯一愣了愣,那副画……
陈安如疑惑:“唯一,那不是你之前在院里得奖的画吗?”
“叫什么来着?”
“哦对,夜阑望月。”
梁唯一低垂眼眸,是的,那是她目前最为出色的作品之一。
傅容川高大的身躯笔直地站在那副画的前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或许那副画背后的意义在他看来是多么可笑。
梁唯一正出神间,校长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向她招了招手:“梁唯一。”
她抬头,一眼望见傅容川深不可测的目光。
四目相对,她顿了顿,便往前走去。
校长满脸笑意:“梁同学,我跟傅先生正谈起你,傅先生可是对你这幅画非常感兴趣,你要好好给他讲讲你的创作想法,不要让我们海艺的国画系丢脸。”
校长说得真切,言下之意,她自是明白。
说得难听点儿,傅容川现在是整个院里都在巴结的金主,自然方方面面都要招待周到。
梁唯一看他,傅容川唇边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神色却格外淡漠。
他微微颔首,礼貌而绅士:“有劳梁小姐。”
梁唯一竟不知作何回应,她顿了一秒,道:“应该的。”
眼前的画作,是一副传统国画中的分支——水墨山水画,以自然景观为主要描画对象,比之西方油画来说,更素雅简洁,没有那么明艳,然而难得在大局观下,却显得气势磅礴,细看了去,往往震人心扉。
梁唯一指着这幅‘夜阑望月’,尽量平和地解释:“这是一副传统的水墨山水画,按照画法来分的话,一般的山水画有好几个分支,例如金碧山水,水墨山水,没骨山水等,而我这幅画采用地是浅绛山水……”
她话还未说完,却突然被傅容川打断。
他眉目深邃,看了她一眼,语气无波无澜:“梁小姐,我想我还不需要给自己请一个古板的国画技术讲解员。”
“……”
一句话把她呛住,梁唯一一顿,他收回眼神,神色冷静而淡漠:“不如,梁小姐解释一下这画中的男子是在想什么?”
夜阑望月——这幅浅绛山水画,画中是夜色下孤独幽静的山峰,蜿蜒而上的丛林小路,山间一片茂密翠绿。周围树木左□□斜。
仿佛下一秒,狂风骤雨就要奔腾而来。
明明是叫望月,却偏偏乌云密布,遮住了那一点浅微的月光,将露不露,让人急迫不已。
而整副山水之下,有一座古风建筑的门庭,门外隐隐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黑发如墨,手拿剑柄,潇洒俊逸。
寒风萧瑟,吹得人衣衫凌乱,而他长身而立,仰望远方,竟浑然不觉。
也是奇怪,只一个背影,整个人由内而外透出的悲伤却仿佛要越纸而出,分明看得人心碎。
明明隔着不同世界,却像是穿越过时空与面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傅容川挺拔的身姿笔直地站在面前,铁灰色的高定西装也挡不住凌厉之外的落寞。
他面色如常,语气却十分冷淡:“狂风大作,山雨欲来。”
他回过头来,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质问,“梁小姐是否也曾设身处地想过画中人为何如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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