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老者正是当日东郭村救治二子爹与车夫的那位野郎中。他们虽是早识,但并不深知,这时各自都已听过对方的名号、生平,都觉相见恨晚。
二子当先躬身作揖一拜,口中敬称道:“原来名动天下的‘不知年’便是老先生了,小僧眼拙,不识庐山真面目,还望莫怪。这里有一位中了七虫草的患者,还请老先生不吝援手,感激不尽。”
陈中敏也眼巴巴望了望不知年,他虽是一郡高官,但在不知年面前,绝不敢有任何颐指气使的模样,生怕稍有得罪,便把人给气走了。岂不闻这位老神医连内宫娘娘的脾气,也不曾受得,更堪他人?
不知年摆摆手,不急不慌道:“七虫草虽是至毒,却也没甚可惧的。你家方丈师兄当年曾深受其苦,如今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他一边说,一边从身后侍者的药箱中取了一个瓷瓶,走到王宝予身前,见王宝予脸色已然苍白,全无血色,又哈哈笑了笑,“不晚不晚,来得及,来得及。”言罢,先和水喂服了一粒解毒药丸,又安排人将之抬到榻上,使了针,只大半个时辰,便见王宝予呕出一大块污血。
见污血呕出,不知年又搭了脉,缓缓笑道:“几位不必忧心了,待老朽再开两服药,服用之后,当无大碍。”接着,又给适才中毒稍浅的几个少年公子诊了病,都是轻易解毒,手段之高,令得一旁几个老郎中佩服不已,各自心头暗喜,如今又得了一门绝技,他日碰见相似的病情,可就不怕了。
待到一切整治完毕,已到中夜,白色的雪花飘满天,已将地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那少年的尸体已被陈大爷吩咐人送了出去,二子不忍见他死后再遭人欺辱,吩咐了净照跟随着,把他暂时送到了义庄。
这一晚跌宕起伏,经历颇繁,尚幸终于解决了普修之事,多日辛劳落下帷幕,二子早已筋疲力尽,早早便歇下,但这一晚上却是噩梦连连,那少年与巧儿姑娘的身影总是在他眼前浮现,有时猛地向他扑来,有时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笑,有时又向他招手……
第二日一大早,二子正在补觉,门外却砰砰砰敲个不停,他实在乏力得很,本不打算理会,但敲门者甚有毅力,非把他逼出来不可,磨蹭良久,才顶了个黑眼圈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不知年,不知年后边一个小伙子挎着药箱,随侍一侧。
二子瞧了瞧那小伙子面色,也很是熟悉,稍稍回想一番,便记起正是当日自己救下的虎子。见这二人居然勾搭上了,当即笑呵呵请进门,先告了失礼之罪,随即问道,“老先生,这位小哥竟是你的弟子?那么咱们得缘分倒是不浅嘞。”
不知年摆了摆手,“要说我与虎子结缘,倒与你颇有些关系。头些时候,老朽从峨眉山回来,便听镇上的百姓说起,灵泉寺的普元神僧会使起死回生之术,嘿嘿,老朽与普方这个老秃驴相交大半辈子,可没见过他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本领嘞。”
二子挠了挠脑袋,讪讪道:“老先生说笑了,起死回生不过世人妄传。自来所谓的仙家妙术也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世人愚昧,但凡见了不寻常之事,便以为神迹,实则万事万物皆有理可循,有据可依,小僧不过恰好知晓些急救的窍门而已。”
不知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嗯,你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没沾染上那老秃驴装神弄鬼的坏习惯。世人都说你渡了仙气儿给虎子,他才活了命来,殊不知东汉仲景医圣早在他的医经中提过‘兼令两人各以管吹其两耳’的法子,”说到这里,又细看了看二子,续道,“然而,据当时围观的百姓言道,你乃是直接以口呼气入其咽,而后有虹桥接引,引渡虎子魂魄归位,众口铄金,若非老朽知你灵泉寺底细,便当真以为你有沟通地府的秘术嘞。为此,近月来,老朽一直守在虎子身旁,实时观测他身体的变化,却与常人无异,嘿嘿,这可如何回事?今日特来找你解惑了。”
二子听他说起这个缘由来,不由得哑然一笑,要说这急救嘛,那些浅显的现代医学理论,他也勉强能糊弄一番,但为何会有虹桥显现,这又是如何说得清的?难道非得给这位老先生上一堂现代物理课不成?当下只好先简单解释了一番人体生理构造等现代医学常识,并稍微试探着引诱这老先生往解剖学上发展。
至于虹桥理论,他不愿再费口舌,便只好敷衍道:“那道虹桥来得不过偶然,世间因缘际会之事谁又说得清呢?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不知年听他前边医理倒还颇有兴趣,所谓医者,不正是要穷究生死病理之本源吗?但二子后边扯了一段经文,反倒浇灭了他的念头。他本是医玄双修,素来对于鬼神之说,既不偏信,又非执迷,但那虹桥来得蹊跷,难道真有天上仙看着?一时踌躇,居然不敢了。这也是二子始料未及的。
二子见他犹豫的模样,觉得好笑,但却不点破,另辟蹊径劝道:“老先生,若是真有一日,你老真能点破人体构造之奥义,那么离得道便不远了。黎民苍生深受疾恶之苦,老先生造福万代,功在千秋。千百年后,当传有你的名声。”一说完,便向他合十以示敬畏。
不知年侧了侧身子,讪讪道,“死者为大,岂敢岂敢?上有神明,下有阎罗,不敢不敬啊。”
“嗨,这还不好办,待小僧请了方丈师兄,开三宝坛,作忏悔文,念经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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