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一脸的诧异,“你也是灵?”
灵?怎么回事?我看向剑侠客,他也一样满脸的疑惑。
我上下打量着立于窗边的安歌,此时的他,在听到我或许是他同类后,再也坐不住了。
明明谪仙一般的人物,此时却俗气得无可救药。
我没好气地说:“我不是灵!”
三界只有仙人魔,哪来的灵!我看安歌是纯碎拿我寻开心而已。
安歌听闻此话,面容上浮现出浓浓的失落,还闪过一阵淡淡的怨气。有没有搞错,是你自己鬼话连篇,还想怪我?简直是不可理喻。
“喂,我问你,你说你是灵?”比起安歌的那些小情绪,我还是更关心“灵”这个词汇。
“安兄,骨精灵她快人快语,你不要往心里去。”逍遥生站出来做起老好人。也不知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这一次,可不光我有怨言,就连一向对待逍遥生宽容的狐美人都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角:“喂,呆子,你就不想知道灵吗?”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呆子?原来不光我一人这么认为啊!
关于狐美人和逍遥生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却从来没见过狐美人因为其他的女人而去吃醋,她对待逍遥生一向很宽容。曾经我一度怀疑他们俩到底是不是一对儿,从来没见过有如此大方的女人。
没想到今天,因为一个安歌,不仅狐美人对待逍遥生的态度都有所变化,而且居然还让我知道了私下里她究竟是怎样称呼逍遥生的。
安歌伸出手:“逍遥兄弟,无妨!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几人之间的关系。”
“那你倒是快说啊!”我忍不住催促着。
安歌挨个看了我们一眼,就像看怪物一样,摇摇头道:“几位可真是快意人生啊!”
随后他苦笑一声,道:“世间只有两个种族,一为人族,一为灵族。灵,顾名思义,或许是一个活物,也极有可能是一件死物。合适的机缘下,就可修成人形。”
哦?我眼前一亮,按照他这个思维,那我岂不是就是灵了!
可我明明是魔族的呀,况且三界什么时候出了个灵,我都不知道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有个种族是灵,那请问为什么仅仅只有人族和灵族?魔呢?仙呢?
安歌这是怎么了?连这些事情都搞不懂了吗?
自从安歌与我们讲了他那些理论之后,整间屋子里鸦雀无声。大家一时都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这番话。
剑侠客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照安兄弟所说,你就是,灵?”
这个剑侠客,拎不清什么是重,什么是轻吗?
安歌无甚表情,就像在说与他不相干的事情,随意回了句:“嗯。”
奇怪的人啊!还是尊重他的想法吧,奇怪的,灵!
之前一提到他的身份,瞧他激动成什么样子了,怎么现在淡然地又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安歌看向我,不发一言,直到盯着我满身都不自在起来,他才又道:“方才,你先说你不是人,然后又说你不是灵。这样,打趣我很有意思吗?”
我忙摇了摇手:“没,我干吗要开你的玩笑?”
许是看我感情真挚,他也不再理会我了。
兀自说起了他那一段人生史,说具体点,就是他的风月史。
安歌住在桃林深处,不是因为他是什么世外高人,喜欢不惹红尘。而是因为他的本体就是桃花啊!
那一年,林子里的桃花凋敝殆尽,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一个耄耋之年的老翁来到了桃林。他日日夜夜悉心呵护着这满林的桃树,说他无所事事也好,心地善良也罢,总之,桃林里的桃花渐渐充满了生机。
可人类的寿命终归是有限的,老翁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有一天,老翁在花下劳作,自言自语地说起他这一生:“我少年时封侯拜相,平步青云。为了钱,为了利,玩弄权术,结党营私,甚至卖主求荣。而今,咳咳。”
老翁说到激动的地方还咳嗽起来:“老了,老了,被抄家剥爵,被贬至桃林里来了此残生,我都无所怨言。可惜了,我那女儿啊!倩雪,你该如何过活?”
说罢,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血迹沿着泥土渗进扎在地下的树根里。
就是那些血迹,混着些有些无的灵气,渐渐凝出了个安歌。
老翁是有罪之人,守护桃林也算是他的职责。可安歌却偏偏觉得,既然受了他一滴血,就须得千百倍的还回去。
从那以后,他四处找寻老翁女儿倩雪的下落,想着能帮一点算一点。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还真让安歌找到了。
彼时,倩雪身为罪臣之后,被卖入烟花之地。于是乎,凡间最为俗套的故事上演。无非是在一个女人最困苦的时候,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从天而降,救走了她。
这场平凡的故事,却没有一个平凡的结局。它既不像话本子中的那样,女子找到了幸福,相守一生,也不像现实中那样,女子出身卑微,是一段不被世俗看好的结合。
他们的相遇连孽缘都算不上,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安歌保她一世无忧,她毫不知情,只当这个男人是爱她护她。终于,有那么一天,安歌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有多少事情都是误会产生的,只因我们懒得解释。倩雪八成以为安歌是负心汉。可其实,安歌的法力远远不足以让他维持人形,他只不过是回到了桃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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