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诚背着水芳婷,一阵狂奔。身后,一路血迹。见旁边有条小道,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往那里跑。
不知跑了多久,章诚已经累得不行,只能拖着脚步走。见前面有一座寺庙,他又咬咬牙,朝那里赶去。
终于进了庙门,章诚感觉腿一软,连同水芳婷,倒在大殿里。
大殿上,没有任何人,只有蛛网。
水姑娘会死,我陪她死好了!章诚脱下外套,盖在水芳婷身上。然后,他挨着她,平躺着。因为太疲惫,何旺子很快昏睡过去。
幽幽地,水芳婷苏醒过来。她感觉浑身泛力,全身被掏空了似的,使不出任何劲道。见何旺子躺在身旁,她伸出手,哆嗦着摸了摸他的脸。他的脸上,正泛着笑意,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腹部开始痛疼,一阵一阵的,让水芳婷有想死的渴望。我是一个快死的人了,我不能连累他!水芳婷挣扎着,想爬起来,离开寺庙,离开何旺子。可是,她挣扎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劲站起来。
突然,哗地一声,一群蝙蝠从大殿右角飞出来,扑棱扑棱在殿内飞着。
横梁上,两条鸡蛋粗的烙铁头纠缠在一起。乍一看,就像一条两头蛇,在翻来覆去。
鸟乱飞,蛇纠缠,这是不祥之兆,我的大限将至!莫名地,水芳婷心生高兴。
两条烙铁头缠在一起,时而窜到横梁头,时而窜到横梁尾。终于,它们不窜动了,停在横梁中间。一阵颤抖之后,一团晶莹的液体从它们体内落下,不偏不倚,落在神龛上的碗里。
这东西,肯定是剧毒!水芳婷咬着牙,用手撑着地,一步一步地爬向神龛。不知费了多大气力,她终于爬到了神龛下面。然后,她用手撑着神龛,一步一步地站起来。
水芳婷端起碗,瞅了瞅里面。
“水姑娘,你端的是什么?”何旺子醒过来,一睁眼,便看见水芳婷端着一个碗,不由惊问。
水芳婷没有回答,而是一口将里面的东西喝了,才说:“蛇毒。”
“什么?”何旺子惊呼一声,急忙过去。
水芳婷尖声叫道:“如果你来实际会,我马上咬舌自尽!”
何旺子急忙收住脚步,痛苦地说:“水姑娘,你的病不一定是绝症,有救的。”
水芳婷摇了摇头,说:“没得救了,我不想连累你,你快逃吧。”
何旺子说:“是我连累了你,害得你家破人亡,惨遭不幸。”
水芳婷凄然一笑,说:“旺子,你没有害我。你第一次来饭店,我就注意你了。我父亲看不上你,不许我和你接近。上巳节那天,小青背过气,是我、我故意弄的,就是想和你主动交往。”
何旺子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说:“水姑娘,我无依无靠,就像地上的一粒灰尘,犯不着让你如此上心。有你这份心思,我这一辈子,算是没白活了。”
水芳婷慢慢地蹲下身子,依靠着神龛坐着。
何旺子急忙爬过去,抱着她坐着。
“两个人蛮亲热的嘛!”何长山进来,不冷不热地说。他的身后,章诚带着一帮荷枪实弹的打手。
何旺子和水芳婷对视着,没有理睬。
何长山说:“何旺子,只要你交出胶卷,我可以出重金,请最好的医生,帮你治好水芳婷,我的好儿媳妇。”
何旺子说:“何长山,你这个狗汉奸,等着政府治你的罪吧。”
何长山气得脸色苍白,他咆哮着说:“好,我先送这个贱人上路。”说完,他拔出枪,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一道白光划过,一把匕首斜刺里飞来,击在枪管上。因为受力,枪管偏斜,子弹出膛,击在墙壁上。顿时,墙壁上留下一个窟窿,泥土四溅。因为受到惊吓,大殿里的蝙蝠纷纷触动,在里面乱飞。
随即,一个人飘然出现在大殿里。她,正是李大。紧接着,一大群端着冲锋枪的军人涌进来,呐喊着:“不许动!”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章诚一伙哪敢反抗,急忙丢掉手中的武器,高举着双手。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过来,说:“何长生,我是北平市特勤处副处长杨志高,你涉嫌出卖国家机密,被捕了。”
完了!何长山哀叹一声,咬破嘴中的毒牙。很快,毒性发作,何长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特勤处的人探了下何长山的脉搏,发现他已经落气。
杨志高手一挥,几个人过来,抬走何长山的尸体。然后,特勤处的人押着章诚一伙,离开了寺庙。
见何旺子、水芳婷依靠着坐在地上,李大说:“你们两个还不走,干什么啊?”
何旺子说:“如果她死了,我就在寺庙落发为僧,陪着她。”
李大说:“什么死啊活啊,你看她,脸色红润,像会死的样子吗?”
何旺子一看,发现水芳婷果然脸色红润,眼睛有神,一点不像重病的样子。怎么回事?他很是迷惑。
李大说:“还傻坐着,赶紧送医院检查啊。”
何旺子如梦初醒,抱着水芳婷,就往医院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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