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他的司危。
叶梓被捆成了粽子,倒在柔软的床榻怎么都不舒服,手臂麻得快要失去知觉。他挣动一下跪坐起来,探着头往纱帐外看。
顾晏的屋内张贴着喜字,红绸暖帐,金箔花烛,若非叶梓如今这狼狈模样,倒真像是个温馨的洞房花烛夜。
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他更可怜的王妃。
叶梓死活想不明白顾晏究竟为什么这么对他。
顾晏去找圣上赐婚,又大张旗鼓张罗婚宴,这些都是在遇到他之前的事情,怎么看他都不可能是原定的王妃。
真正的王妃去哪儿了?
若没有这个人,顾晏怎么敢去向靖和帝请求赐婚。
那可是欺君的大罪,这人不想活了吗?
叶梓满脑疑问,不由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人。
现在他能问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顾晏叫他司危,这个名字叶梓并不陌生。
原书里,顾晏曾有过两名近身侍卫,其中一名便是司危。
此人是顾晏一次偶然契机救下的,为报恩情留在顾晏身边,对顾晏死心塌地。甚至在顾晏被发配封地期间,也依旧不离不弃,直至顾晏身死,他才一同丧命。
说是愚忠也不过分。
叶梓开口叫他:“司危,司危?”
桌边那人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似的。
叶梓心一横,在床上打起滚来:“我好难受,难受得快死了!我要是死了王爷就只能娶个死人,到时让他抱着我的牌位拜堂吧!给我守一辈子寡!就算以后再娶侧妃也只能我做大她做小,看谁还乐意嫁给你家王爷!”
他嚎得宛如哭丧,司危终于听不下去,不耐烦道:“你怎么了?”
叶梓立即不嚎了,跪坐起来:“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来。”
司危沉默一下,果真给他倒了杯水,递进了纱帐。
叶梓没动:“你给我解开呀,这样要我怎么喝?”
司危道:“不能解,就这么喝。”
说着,还把手稍抬了抬,似是想让叶梓就着他的手喝。
叶梓咧嘴一笑:“这不好吧,我可是王妃,你这样对我,不怕王爷吃醋吗?”
司危显然没想过这个,他没回答,藏在兜帽下的耳尖悄然红了些。
他把水杯放在床边,道:“王爷很快回来,你一会儿再喝。”
“不喝水也行,我们聊聊天吧。”叶梓倒在床上,“小司危,你说你们王爷到底为什么要娶我呀?虽然小爷是有点姿色,可王爷他位高权重,什么美人没见过,干嘛非要对我死缠烂打。”
司危不善言辞,局促地站在床边,半晌才回答:“属下不知。”
叶梓不信:“你整日跟在他身边,怎么会不知?”
他眼眸一转,故意调笑道:“来,与我说说,王爷与他那群狐朋狗友享乐时,都好哪一口?在外面又私会过多少小公子?我这都要嫁给他了,心里得有个数。”
司危脸颊一热,反驳道:“主子从不踏足那等地方,更、更没有……”
他死活也说不出那两个字,可本能要维护顾晏的名声,结结巴巴地解释:“总之,主子极少与生人接触,不是您想的那样。”
叶梓心下了然。
司危从不撒谎,这么说来,顾晏当真没有喜欢的人。
那本该嫁给他的瑞王妃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叶梓还想再试探几句,婚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顾晏踏了进来。
他扫了司危一眼,淡淡道:“先下去吧。”
“是。”司危求之不得,逃似的离开了。
顾晏走到他面前,一眼看见放在床头的水杯。杯里的水尚温,顾晏端起来喂到叶梓嘴边。叶梓有点怕他,不敢忤逆,乖乖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一边喝,还一边抬起眼皮打量他。
顾晏神色平静,情绪全收进那双深远的眸子里,深潭似的瞧不真切,难辨喜怒。
叶梓乖乖喝完了水,顾晏放下杯子,倾身,一双手绕到他身后,按在了叶梓被束缚的手臂上。那双手在他手臂上徐徐按压,替他疏通由于血脉不通导致发麻冰凉的双手。
这姿势让二人靠得极近,远看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叶梓鼻息之间全是顾晏身上淡淡的药香,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些,开口:“王爷……”
他话音刚落,只觉手臂一轻。
顾晏解开了捆住他的绳索。
叶梓回过神来,顾晏已经转头走到桌边坐下。
这人怎么转性了?
叶梓扯开绳索,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跟过去,站在他身边。
顾晏扫了他一眼:“坐。”
叶梓叛逆道:“不坐。”
顾晏收回目光:“那你站着吧。”
叶梓:“……”
叶梓深吸一口气,问:“你不是要与我洞房吗?就这么把我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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