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橐龠。
收拢手指,看着那一点墨色缓缓没入自己掌中, 苏长宁终是一笑。
未想到一时心中虚静应物之感,却带来了这了解此界的一线契机。
已被她纳入识海的这块由众人心念所凝黑石,此时仔细观去,那些牵系其上的万千根虚线,却像是在延伸至遥远的某处时,又重合交织在了一起。
苏长宁心念微动,视角蓦地拔高,循着那些由分散渐行聚拢的虚线看去,最后目光却是凝在了那处红墙巍峨、金顶庄严的所在——皇宫!
思及先前那银桥遁走的方向,似乎也正是向那处而去。
看来这次遇上的对手,却是个懂得选地方的。
只是照理说来,俗世皇宫所在亦有真龙之气营卫,观方才那化身银桥的邪物,却是彻彻底底的阴身,不知用了什么隐秘法门,才能在皇宫禁内中盘踞。
按下心中猜测,苏长宁明白,要得到答案的方法,最简单也最直接不过,唯有一探!
……
隐隐绰绰的纱帐之内,半是虚无的淡影正要合身向沉睡之人身上扑去,却在刹那之间生生停顿了动作!
异样的侵入气息令她心中泛起前所未有的危机之感,再抬头时,一双绝媚艳眸之中竟已是一片鲜红。
来人正是先前对她□□动手之人!
那隐匿气息的法子亦是极高明,若非此界都在她指掌间,她甚至也无法觉察到她的接近!
“哼,来得正好!”艰难按捺下心中对眼前这具元阳之体渴望,一身华服的娇艳女子身影一分,霎时间化作一抹轻烟,消失在了轻罗帐中。
……
寂灭诀在手,世人眼中一派森严,气象肃穆的皇城,在苏长宁眼里,却是另一番面目。只见那些雕饰精美的銮顶之上盘踞着的,尽是深浓墨色,分出的神识仅是一触即分之下,便传来深重阴寒。
这哪里还是龙气所钟皇城所在,分明已是一座阴气森森的鬼蜮。
暗暗摇头,苏长宁心中更是警觉,翻掌间冰刃由袖间微露一角,这才继续藉由寂灭诀的笼罩,向皇城深处行去。
那些手执刀刃的兵士们并未曾有丝毫觉察到她的来到,在苏长宁与他们擦肩而过时犹是浑然未觉。
可于苏长宁,却始终觉得有一道仿佛能看透自己身上所有一切的目光不即不离地粘在身上,犹如附骨之蛆,摆脱不得。
行过外殿,眼看就要进入后宫之中,却不见了五步一岗的兵士。
但见眼前黑气蓦地凝聚,翻腾着就要成形,苏长宁全力戒备之时,竟有一道灰色烟雾由前打来,不过一个刹那的功夫,便将那些黑气驱得干干净净。
苏长宁心中一凛,抬眼看去时,便见一片似乎朦胧又似乎清晰的雾气之中,宫装美人红唇微启,辅靥承权,当真是美极艳极,不可言说。
“不成想……”只听宫装丽人未语先笑,片刻后方才说道,“这千百年的日子过去,旧友皆渺,最先来看我的,竟是天玑师妹你。”
苏长宁的目光凝在那开合的朱唇之上,不论心中如何惊涛骇浪,脸上终究还是没有显出分毫来,顿了顿才答道:“……原来是九真师姐,当真久见了。”
这位喊的,可不是苏长宁。
一见之下,她竟已看出自己的原身来,直接唤的便是她前身道号。
本在寂灭宗一事后,苏长宁灵肉合一,就连玄华当面也看不出丝毫端倪,可是眼前这位数千年前的同门师姐,却开口就道出她的真身,难道修为犹在玄华之上?
苏长宁在见到这女子面貌时,只觉熟悉,直到她开口便唤出自家“天玑”旧名,这才想起了关于她一些模糊的记忆。这一位并非是她师尊座下,而是宗门中另一位天君真传,从前与她交往也并不多,化神比她早些,后来不知遇上何事,就此销声匿迹,直至她身死道消,也未再有相见。
所以说起来,她与这位睽违的时日,比三千年都还要长些,这声“久见”货真价实。
只是,当年消失门中的师姐怎又会出现在这地底幻界,更一眼就看出她的真身?况且从前她也算是玄门正宗,此时又因为什么,才在原本该是龙气拢卫的禁中制造出这片阴郁?
只听宫装丽人九真天君笑道:“早知是你,我那□□也不白挨了那一下子。这许多年过去了,师妹倒是进益得很,若非师姐我这些年也未辍修行,险些要认不出你来了。”
苏长宁垂眸,自己在从前与九真天君并算不上太熟悉,她现在的口吻却是毫不见外,不知心里作什么打算。
如今她的修为被压制到了筑基,可与九真相对也并未感到太多压迫之感,她也没有一出手便用威压将自己全然制住,难道在她身上,也是另有玄机?
九真见她淡淡的,倒不以为怪,复又笑道:“重步天阙,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艰险重重,不过你有玄华那个好夫君在侧,果然与我们不同。”
说完她轻轻招手,便有两个宫侍服饰之人由一旁行入,布置下了几桌,引着苏长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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