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楦心里本就烦躁着,是而江翀在此时此刻,提起这么一桩话来,堪称是十足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傅从楦能给他好脸色看才怪了呢。
“江大人谬赞了,”傅从楦冷冷淡淡地回道,“您也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傅从楦的本意,只是讥讽江翀只要生儿育女,将来也迟早会有为子女婚姻愁断头的时候,可江翀听了,还以为傅从楦是也在委婉地向自己释放善意,激励自己只要好好干,也会有像他这么权势煊赫、人人争着抢着求着他做老丈人的时候……
江翀一时喜不自胜,走路的步子都要带起风来了,但也不忘谦虚客气地回了句:“哪里哪里,江某人比起侯爷,那还是差得远呢!不能比不能比的。”
傅从楦默了默,沉默地看了边上完完全全把自己方才那话当夸赞听的江翀一眼,一时噎得正着,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就这么沉默了一路,跟着江翀去了荣国公府拿人。
这一回,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经由成宗皇帝点头、直接点了要凌迟处死的重刑犯,与前一回无诏提审荣国公世子还大有不同。
——对于罪大恶极、必死无疑的重刑犯,谁还需要客客气气地说话呢?是以江翀带着刑部一行,耀武扬威地直接闯进了荣国公府,险些要弄出了要抄家的阵仗,径自把涉案的一干人等,一个不漏地全部带走了。
动静之大,震慑洛阳城,震住了洛阳城内诸世家的同时,也飞速地传到宫内,震住了未央宫里的婉贵妃。
大皇子允康放学归来后,便有宫女过来通传,道婉贵妃正在未央宫里等着他呢。
大皇子允康慢条斯理地更衣洗漱罢,然后才姗姗起身,到得未央宫主殿,便见他的养母,婉贵妃,而今正坐在正堂之上,心神不宁地喝着茶。
见得允康进来,婉贵妃坐直了身子,挥挥手屏退四下,然后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严肃地看着允康,直接道:“康儿!陛下今日下令,着虞宁侯傅从楦与刑部侍郎江翀,缉捕了荣国公府的楚廉楚阳父子和一干人等,说要押入大牢,凌迟处死!”
“哦,”大皇子允康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随意道,“母妃又何必惊惶,楚家被捕,这与我们无又有何干系?”
“与我是没有干系,可与你……倒是未必吧!”婉贵妃深深地凝视着自己身前的养子,直言不讳道,“康儿,本宫很早便提醒过你,甲子桃木案牵涉重大,荣国公府就是一滩烂泥,沾不得手!”
“可是你呢?你为何从荣国公府被羁押起,直到三日前,都还日日给那个楚阳写信,每日一封,从不间断?!”
婉贵妃简直不知道是该大骂这个养子愚蠢,还是暗自惊疑,这个养子既然与那楚阳那般的亲密……是否也与那甲子桃木投毒案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的联系了!
“我不过是日常问候,”允康微微一笑,淡淡道,“……间或疑难未解,作业相询而已。”
第124章 断钗仙
“……都不怕围了府的虞宁侯或是刑部去查, 母妃又是在担忧个什么呢?”
大皇子允康那懒懒散散的态度, 与其说是坦荡无惧, 倒不如说, 是有恃无恐, 且还饶有趣味, 意犹未尽。
婉贵妃的眉头不由深深地拧了起来。
“罢了, ”婉贵妃不情不愿道, “左右你也大了,什么该做, 什么不该做,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不要再惦记着那个楚阳了,回头本宫求了父亲出面,为你邀得陈大学士家的儿子过来, 你日后, 还是多与远儿走动走动吧。”
——大皇子允康的两个伴读,除了荣国公府的楚阳之外,另一个, 便是谢域的嫡次孙,谢家山字辈的远哥儿, 谢山远。
大皇子在心内轻轻地嗤笑一声, 理了理袖子,慢条斯理道:“母妃若是没有别的吩咐, 儿子就先告退了。”
婉贵妃僵着脸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以来, 随着大皇子的性情越发古怪,他们母子之间本就不多深厚的情分,更是岌岌可危起来,相处之间,甚至都觉得彼此是个拖累了。
大皇子走后,婉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不由小声地与她道:“娘娘,大殿下这段日子,性子可越发是反复无常了,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知道了苏宝林当年的事?
“随他去,”婉贵妃这些天来也是深思熟虑了过的,闻言也不待宫女讲完,直接冷笑道,“……左右本宫那件事,就从没有瞒得过陛下,他要是想,他就来吧!”
“跟本宫撕破脸,没有谢家在背后支持的大殿下,又能过他几天大殿下的舒服日子呢?……他要是真这般不识趣,本宫还怕了他不成?”
“那要不要,”宫女小心翼翼地提议道,“放点人到霜阁那边?有个什么事儿,娘娘也好先发制人,先下手去……”
婉贵妃挑了挑眉,脸上的神色渐渐开始认真了起来。
而另一头,正在被这对主仆二人避开人讨论着的大皇子允康,进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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