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出宫也忘记带个太医随行,不如奴婢去外边请个大夫给您瞧瞧。”
“我出宫没有通知当地官员迎接,便是不想打草惊蛇, 你们在外也别唤我娘娘。”
江媛应下:“那奴婢们唤夫人便是。”
薛盈道:“不必请大夫,我是不曾远行,所以才有些不适。”
白湘招呼店小二抬来晚膳,盛上一碗白粥给薛盈:“夫人一路没有胃口, 先喝点白粥。”
“你们也辛苦了一路, 都下去吃些东西吧。”
“奴婢们先服侍娘娘吃完再去。”江媛走去床沿搀扶薛盈,轻轻托住她手腕时自己反倒绊住裙摆险些跌倒,惹得薛盈不禁一笑。
两人伺候薛盈用完膳才去了隔壁的房间吃。宋红玉这一路随行, 也未曾出过远门,与薛盈一样有些头昏恶心,白湘道宋红玉回了房便已歇下,也劝薛盈早些休息。
白湘在房内拿出换洗衣物,江媛在门口眺见楼下走进庭院来的薛子成。她回头朝薛盈道:“夫人,薛少卿也回来了,外头下着雨,奴婢想去给他撑伞,您瞧可以吗?”
“去吧。”
江媛拿起门后的雨伞匆匆下了楼去,薛盈走到檐下,站在二楼眺望。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薛子成的玄衫被雨水淋湿,江媛冲进雨中,面容有些羞色,将伞高高举在薛子成头顶。薛子成未要她打伞,疾步走入了楼里。
白湘站在薛盈身后瞧见,不免微微一笑。
片刻,薛子成上了楼来:“姐,方才我已巡查过,这城内安全,今夜你安心休息。”
“怎不带着伞去,你房中已安排了晚膳,先去换身衣服。”
薛子成回了房间,江媛探头望着空荡的屋廊,拂了拂被雨水打湿的衣衫。
薛盈道:“你也去换件衣裳。”
江媛应诺,踟蹰着问起:“夫人,薛少卿那里没有细心的婢女伺候,奴婢可否得闲时去伺候些琐碎的事……”
薛盈淡淡一笑,说道:“不必,我这弟弟吃苦惯了,身边有随行的小厮与护卫便不打紧。你是我的贴身婢女,我少不了你与白湘。”薛盈道,“如今天凉,你且去换件衣裳吧。”
江媛应声退出了房间。
白湘一面整理衣物,一面说道:“夫人,您别生媛儿的气,奴婢瞧她是记着之前薛少卿救了她,所以才念着薛少卿,许是想要报恩而已。”
薛盈浅笑不言,命白湘伺候她洗漱便上了床榻。
白湘不过也是安慰她不要多心,江媛与薛子成同岁,之前薛子成只身一人策马救下江媛,大抵是打动了那时困境中的江媛。年轻少女的心思写在脸上,薛盈没有答应江媛的请求不是因为两人的身份,而是不想随意撮合什么姻缘。若是两人有缘,日后接触中自会萌生爱意。
若她随随便便就撮合,薛子成又未有意,伤了人家姑娘的心怎么办。
薛盈未再想其他,闭上眼,脑中浮现起盛俞英姿含笑的模样,她抿着浅笑,就这般睡去。
翌日。
广陵城中。薛盈坐在马车上,目光眺望着女学馆。
门外设着棚架遮雨,监馆司与副手正在招募新的女学生。只见许多女子带着丫鬟前来,她们使着眼色,丫鬟飞快递给监馆司一个匣盒,监馆司笑眯眯提笔记名,副手在后将匣盒麻利地藏入一方玄绸下。
后头还等着几名布衣女子,她们许久后终于排上队报名,监馆司语气似乎有些不耐,惹得为首的女子与他争吵起来。
薛盈的方向望去,隔着丝丝雨帘,监馆司已从椅上起身,略显臃肿的蛮肚一挺,喝道:“今日名额已满,我说的便是规矩。”他不耐地招呼馆外侍立的几名衙役,衙役听令上前拦下几名布衣女子。
为首女子喊:“我们从卯时开始排队,方才那几名女子插队去了我们前头,她们目中无人,难道你们就没瞧见么。”
“那几名小姐有急事,无奈只能插队,但女学馆一日只收录八个名额,今日已满,你们明日再来吧。”
“我们都排了三日了!”女子气愤,已讽刺道,“什么贵妃娘娘兴天下女学,这分明就是你们当官的收贿的好法子呵!”
监馆司怒喝:“将此女拿下,敢侮辱当今贵妃娘娘,把她关进牢里!”他朝副手道,“今日招收名额已满,先撤了。”
薛盈在这时下了马车,白湘为她撑伞,宋红玉搀扶她手腕。戴着帷帽的她走上前:“慢着——”
监馆司闻声回头,被押制住的女子在与衙役拼命抵抗,此刻几人也都停了下来,毕竟怕那女子当着外人再口出狂言。
监馆司道:“小姐也是来报名的?”
透过帷帽垂纱,旁人瞧不见薛盈的容貌。监馆司不知薛盈身份,但她身后马车华贵,身侧白湘虽是婢女,却自含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有她身旁伺候的宋红玉也是秀丽端庄,瞧着非富即贵。
薛盈道:“是。”
监馆司这才给了点笑脸:“今日名额已满,小姐改日再来吧。”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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