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秋冷言道:“不知大少爷试探的结果如何?”
慕子凉一时心寒,又道:“虽有试探之意,但我们确是毁去了白云酒的蛊母。而且霍姑娘即便察觉我的险恶心思却也舍身护我,在下早已是悔恨不已,望得到姑娘原谅。”
霍离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他字句说得如此用力,生怕被她误会什么,便收敛了几分冷漠,主动开解道:“你这样做,无非想是试探一下,我的立场和身手究竟值不值得你信任,大少爷既能年纪轻轻天下扬名,做事总是有你的道理的。”
子凉见她早已心中有数,一时有愧:“是我小瞧霍家人了。”
离秋见他满脸委屈的模样,想来是自己咄咄逼人了,又勉强笑道:“大少爷不用自责,我并非一个心胸狭窄之人。”
慕子凉见她露出笑容,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就像夜空中清澈的明月,只一眼便此生难忘。
待喝完粥,离秋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大半,想到为害一方的蛊虫已除,心情大好。
子凉扶着额头,面色苍白,离秋见他不对劲,慌忙问道:“你没事吧?”
“无妨,应该是动用了血玉之力的缘故。”
“血玉?”
子凉从怀中掏出一块血色莹玉,缓缓道:“我自幼体弱,命悬一线之际,母亲为我去不归山灵荡峰磕头祈愿,随后在回家途中,怀中离奇多了这块血玉。
结果我就凭着血玉的续命之效活了下来,自那以后,我一直将它戴在身上,殊不知今日竟然突然显灵,救了我们一命。”
离秋见他话语哀伤却面色不改,不免生出佩服之心,子凉敛笑,似有所隐瞒。
屋内的烛光微颤,檀香充盈,一时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慕子凉怕自己失态便打算离开,离秋叫住他:“简弟的身手和心思远在我之上,他性子孤傲倔强,恐怕不太好相处。”
子凉目光柔和,玩笑道:“倔强这点倒与你很像。”
说罢他转身离去,将门轻轻关上,偌大的房间只剩离秋一人。
霍离秋看了看自己膝上的伤,也不算太重,想到今日忙忙碌碌,此刻终于闲了下来,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更夹杂着一丝丝从未有过的念想。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离秋走下床来轻轻推开窗户,望着窗外零碎星光,丝毫寻不见明月的踪影,不免想起母亲生前爱的一些词句,就这样幽幽地念了出来,心下莫名神伤。
慕子凉回到自己的寝阁,发现慕绫正气鼓鼓地站在门外,一见他回来了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来,不满道:
“少爷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就带着霍离秋一人去闯墓室!这墓室有多危险少爷不是不知道的!连霍家人都受伤了,如果少爷再出什么事,那阿绫以后要如何……”
“好啦好啦,我不是好好的吗?天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慕子凉假装困倦,伸了个懒腰,想要进寝阁睡觉,却被慕绫拦住,子凉见她俏丽的脸上竟然挂起了几颗泪珠,才明白自己这次真的伤了她的心,转而温声道:“对不起阿绫,只是我有我自己的安排,下次我一定不瞒着你,乖。”
说罢子凉伸手拂去了慕绫眼角的清泪,慕绫一时受宠若惊,不敢动弹,只好作罢。
毕竟她永远也不可能跟他置气。
深夜,寝阁的烛光久久未熄。
慕子凉将血玉握在手中,烛光下,血玉的深红显得十分清透,就像那一抹水红,在刀光剑影中以瘦弱的身躯抵挡洪水猛兽……
慕桐守在一旁,见少爷难得露出如此神态,不免感到很欣慰。
她自幼跟随在少爷身边,照顾他的衣食起居,比任何人陪着少爷的时间都要长。
她深知,少爷从九岁开始就承担起慕家乃至整个天下的期盼,重压之下,他不能轻易流露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冷静,甚至是极度圆滑或极度冷血,看似朋友遍天下,却连一个知己也没有。
少爷嘴上不说,慕桐也自能体会这份不能言说的苦衷,于是她静静退出寝阁,将短暂的一方自由天地留给少爷一个人。
回忆碎片轻悠悠地浮上心头……
——“这血玉可有什么来历?”
——“此玉既是上苍赐予大少爷,定是福泽满满,既能保佑大少爷一生平安,更能陪伴大少爷成就大业,不过此玉原来的主人并非少爷您,若是他日,大少爷觅得此玉的主人,即是少爷的命定之人,血玉自会显灵。”
说书人将血玉交还到慕子凉手中,晃晃悠悠地离去。
“原来老天爷给我的怜悯还不止你。”子凉对着手中的血玉喃喃自语。
夜渐深。
墓室外的密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如痴沉着脸色从白骨道中走出,愤而命人将洞口填住,厉声道:“岂有此理!我倒是小瞧了这个慕家大少爷!”
喽啰们赶紧上前去用刺客宗特制的毒液腐蚀了石块的连接处,随后巨石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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