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猜的没有错,今晚,一定会有人夜探云映阁,揭下自己的面具。
吹熄最后一支蜡烛,明眸微闭,侧耳细听。
一炷香过后,屋内忽然异香缭绕,她曾经也是江湖中人,自然熟知**香的作用,好在她早有准备,是大哥白慕之的醉魂香,她以为会是爹爹白昶。
咔嚓一声轻响,门闩被挑开。
无声无息,透过云萝纱帐,隐隐约约一个高大的身影逼近雕花软床。
摒住呼吸,只待大哥掀开幔帐自己出手制住他。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把握生擒大哥,手心竟沁出一层细密。
大手落在幔帐之上,突然,大哥竟钻到她的床下。
两扇门开,吱呀一声响,听脚步声该是一个女人,女人因为紧张气息有些急促粗重,脚步虚浮,看样子该是十分紧张的。她心思转动,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是谁。
幔帐撩开,匕首铮亮的刀锋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红唇,一抹暗笑,心中暗想,来的正好。
只是刀锋未及落下,一只大手已经握住了纤细的手臂,幔帐低垂依然。
“云霓!你怎么还是这样莽撞!”压低的声音压不住白昶的怒火。
“我不管,爹爹答应过我要帮我嫁给世修的,可是现在,凭什么要让这个贱人嫁给他!”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女人是白云霓。
“爹爹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忘记过,你放心,爹爹不但要你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还会让你坐上皇后的宝座,乖女儿,快点离开这儿吧。”白昶连哄带劝拖着云霓向外走。
心,被狠狠刺痛,这才是真正的慈父,现在想来,爹爹何曾对自己这样耐心过?那份所谓的疼爱中总是有一抹疏离的滋味。
白云霓还是那个白云霓,任性妄为,骄纵狂傲,竟然全不顾忌白家的前程,敢来行刺和亲的郡主。
白昶拖着白云霓离开了。
脚步声消失在夜色中。
又过了片刻,床下钻出白慕之,他站在幔帐前,手停驻半空,迟迟没有揭开幔帐,半晌,落在幔帐的手终究还是没有掀开,只是一声长叹。
“你不是霓裳,你怎么会是霓裳呢?”声色竟满是悲凉和哀伤。
大哥疼她胜过父亲,甚至超越了宠溺的极限。
曾经的她最怕下雨打雷,每逢雨天,大哥就会背着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直到她睡着为止,十几年,小小的房间大哥走出了有多少距离她已经算不清了。
大哥两个字哽在喉咙,几乎到了唇畔,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唇,泪,已经湿了金丝枕。
今夜,注定是一个伤心的夜晚,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却永远无法相认了。
房间内恢复了平静,她终于哭出声来。
一夜无眠,五更天,她昏昏噩噩正想睡会儿,却被一阵叫骂声吵醒。
披衣下床,红蝉鼾声正响,这个小丫头只会三脚猫的功夫,江湖上的醉魂香是承受不住的。
无奈一笑,越过红蝉走到窗前,推开窗,丞相府的花园内,锦衣小姐正手挥棍棒责打一个丫头,是白云霓。
即便换了模样,也换不了她特有的气质。何况那样的身段举止除了白云霓只怕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白云霓凌虐致死的丫头也有四五个了吧。她本懒怠管白云霓的闲事,落下窗子的瞬间,那个挨打的倔强丫头抬起头来,竟然是她的绿翘!
绿翘,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儿,她何曾动过她一手指头?丞相府中谁不知道,绿翘和她情同姐妹。
可是如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衣衫褴褛的绿翘面色蜡黄,裸露着双膝双肩跪趴在雪地上,任白云霓的棍棒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绿翘,只要你骂一句白霓裳不得好死,我就饶了你。”云霓或许是打累了,蹲下,一把揪住绿翘的头发,迫使她看着她。
“呸。”一口血吐在白云霓的脸上,绿翘笑得桀然:“我家小姐一定会长命百岁,会撕破你这张鬼脸的!”
“给我狠狠地打!留一口气就行。”白云霓气急败坏,一屁股坐回软椅上。
她手下豢养的恶奴如狼似虎扑了上去,拳头,脚尖,还有上下其手的羞辱!
她的手剧烈颤抖,正要喝止花园中的暴行,温热的大手捂着她的嘴,回眸,南宫世修正悄悄放下窗子。
她死命挣扎,他牢牢禁锢。
情急之下,她的牙齿深深嵌进他的手掌,他不躲不避,不吭不响,任血渗透。
两行清泪顺着俏丽的大眼淌下。
他抱起她,横放在床上,压低声音:“为什么一定要救那个丫头?”
身子蓦然一僵,是啊,自己是萧墨离,是第一次才到大羲丞相府的萧墨离啊,她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缓缓松开嘴巴,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一句:“那个丫头像不像碧蜻?”
她听红婵说过,墨离还有一个贴身丫头叫碧蜻,只可惜那年病死了,因此,她伤心了好久。
南宫世修轻叹:“好吧,我知道你最见不到这样凌虐下人的主子,我答应你,把这个丫头给你要过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会儿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自然知道个中厉害,点点头:“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天知道离开她的这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十五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墨离这么久,也从来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竟嵌进了自己的骨髓中。
然而,这份情感他只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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