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王爷莫测高深,在寰辕,一副与世无争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是才出了寰辕都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英姿勃发,全不似那个纨绔好色的王爷。
马车一路颠簸,她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被颠散了,真想下去骑马,可惜自己不能让这个家伙知道自己会武功,不然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两夜两天的奔波,眼见天色又黑了下来,队伍忽然停下。
冉泽飞马过来,纵身下马:“世修,前面就是寰辕和大羲的交界了,山路难行,我们是不是过了今晚再走?”
过了凤山就是大羲的国界了。
南宫世修忍不住心潮澎湃,十五年了,他终于又回来了!
遥望凤山顶峰,不由想起自己的母妃,她竟然连句话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母妃,你的儿子回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报仇。
他仔细观察四周地势,若有人来偷袭,只要前后掐断队伍,他们首尾不能相顾,这里并非是驻扎的好地方,本想命令部队继续前进,抬头间,见红婵面色疲惫,似有睡意,想起墨离重伤初愈,又经历了凤涎珠的九死一生。变改了口:“传令下去,就地扎营。”
“不可以!王爷,倘若有刺客来犯,我们该如何应对?”她掀开轿帘,明眸看向南宫世修。
黑眸深沉,若有所思,墨离从不曾离开王府半步,何时学会了观察地形?
“你的身体还好吗?”
“多谢王爷,为了平安到达,我还能坚持的。”
无需多言,一声令下,队伍继续出发。
夜半时分,她们到达了凤山顶峰,找了一片退可以守,进可以攻的高地停了下来。
此时,繁星点点,一弯新月斜挂枝头,清风徐徐,凤山的确是个好地方,温暖如春,既没有寰辕的热也没有大羲的冷。
她跳下马车,伸展双臂,贪婪地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像只美丽的蝴蝶。
他坐在篝火旁,凝视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若可以,他愿意与她长留在此,只是他知道不可能,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不会因为谁而停下脚步,何况,何况自己和墨离,终究只是一场虚妄的噩梦。
红婵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小姐,小姐,我带您去看花。好多好漂亮的花呢。”
“不许去!”南宫世修紧张地站起来,喝止主仆二人。
侧头,明眸在月色下熠熠生光:“为什么不能去?”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定会有人阻止他回到大羲,一定有人会趁机挑起大羲和寰辕的战端。
和亲失败是最好的借口,墨离是最好的祭品。
“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哼,王爷好像忘记了,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你皇嫂,长嫂如母,有你这样命令母亲的吗?”明明已经猜到了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远离队伍,她还是几分强词夺理。
白家二小姐一向是率性而为的,何时会受人颐气指使的?只是,她忘记了现在的她是萧墨离。
伤痛在黑眸一闪而过,红婵紧张地拉拉小姐的手,跪在地上:“王爷息怒,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
话没有说完,南宫世修已经到了她近前,忽然出手,扼住她的喉咙,声音沙哑:“你,没有资格提我的母亲!记住,再也不要让我听到这两个字!”
明眸清亮,不避不躲,就这样迎着他的黑眸。
大手缓缓松开,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墨离。
转身大踏步离开,她亦转身,两个人背对而行,渐行渐远,谁也没有注意到山下茂密的树林里,几十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一举一动。
四更时分,是人精神最放松的时候。
篝火在夜色中闪耀跳动,长途跋涉的士兵东倒西歪地睡着,流动岗哨不知怎么撤了,她靠在红婵身上,在花丛中打盹,而他则回了自己的帐篷。
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了冉泽,飞镖与他的喊声同时发出:“有刺客!保护郡主!”
噗嗤伴着哎呦一声闷哼,倒在墨离和红婵身后,她早就察觉到了刺客,小手紧握手中的银针。
墨离身负三十年的内功,再加上南宫世修的功力,现在的她虽然比不上曾经的白霓裳,却也完全可以自保。
南宫世修如鬼魅一般飘到她身边,一手抱起她一手执剑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放下我!”她低吼。
黑衣人的刀锋数次贴着南宫世修的身体掠过,她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这十几个人根本不是南宫世修的对手。
她想挣脱,南宫世修低吼:“不想让我死就好好在我怀里!”
情急之下,眼珠急转,突然计上心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明眸看向她身后的刺客,眼见刀锋掠来,她借力打力,消化掉偷袭者,情势瞬间扭转。
南宫世修不及多想,抱着她突出重围,飞掠上山顶。
“你没事吧”黑眸紧张地看着她。
俏脸微红:“你,你先放我下来啊。”
软香温玉在怀,他慌忙松手,她跌坐在地上,捂着屁股瞪着他:“你诚心要摔死我啊。”
“你这不是没死吗?非但没死,还牙尖嘴利的,如果真摔,我也会先摔你的这一口小白牙。”他故意一脸凶相。
空气里刮过一股血腥味,她虽然只有十五岁,却也算得上一个老江湖。
灌木野草沙沙作响,明眸扫向一人高的草丛,她知道那里一定埋伏着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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