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妃的寝殿在棠梨院正南方向,里外三进,推开殿门,南宫狄见紫苏幔帐落地,锦被横陈,扬妃乌黑亮丽的一缕秀发垂在床畔,若隐若现。
南宫狄悬着的心顿时放下,笑着分珠帘走进小厅:“这个时候还在贪睡,可用过午膳了没有?皇后呢,她今天怎么了?竟没有为难你吗?”
南宫狄说着坐在床畔,伸手去摸扬妃的秀发,没有回头看一眼。
直到耳畔呜呜声响,南宫狄忽觉脊背冷风阵阵,心中虽有些突突,却还以为是扬妃和他嬉笑,边扭转身边说:“朕,啊!”朕字才落紧跟着一声惊叫,南宫狄连滚带爬摔倒在床下,看着床上的怪物浑身发冷,牙齿打颤,他终于明白玉总管为何说不出一个字了。
此时的扬妃实在太可怕!
黢青色的脸上没有鼻子嘴巴,也没有耳朵,剩了一只眼睛,盯着南宫狄,嗓子里发出微弱的嘶嘶声,锦被掀开一角,脖颈细若筷子,露出她一层没有血色的薄皮,简直就是半死的骷髅!
南宫狄双手撑着地,双脚在地上蹬着向门口蹭,盯着幔帐中的扬妃,变了嗓音厉声喊:“来人啊来人啊!来人”
玉总管与程茂等侍卫听到南宫狄的喊声,破门而入,玉总管只是扫了一眼内室,忙低头搀起南宫狄:“皇上,皇上莫惊,老奴来了,老奴来了。”
玉总管十二岁就跟着南宫狄身边,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轻声安慰。
南宫狄转身附在玉总管身旁,回身指着床上:“快快快!快把那个东西处理掉!”
程茂过去掀开锦被,饶是他曾经久经沙场,如今又在刑讯房主事,见识过诸般刑讯的程茂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不由愣了一下,别转头,低声命令身旁的侍卫:“还不快抬出去!”
她和南宫楚乔趴在屋脊上,将屋子里的情景看了个清清楚楚,刚刚,她和南宫楚乔十分好奇南宫狄为何如此失魂落魄,此时见到侍卫拖着扬妃出来,她眼冒金星,不由心生恶心。
南宫楚乔见她脸色煞白,握住她的素手纵身飘离棠梨院。
双脚才落地,她扑在树上狂吐,南宫楚乔站在一旁几分怜惜:“你,”他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婶娘?郡主?墨离?亦或者是霓裳?
耳畔想起白昶的话:“王妃很像我死去的二女儿白霓裳。”
白霓裳真的死了吗?南宫楚乔的手落在香囊里的珠子上,那是白霓裳送来求他帮忙的。
她终于不再干呕,小脸似雪白,星眸幽幽,凝视南宫楚乔:“这是哪儿?”
“你是谁?”清亮的眸子盯着她,若有所思。
一丝悲凉在小脸滑落,浅笑:“我是谁?我是南宫世修的王妃,寰辕的郡主萧墨离。”
自从她知道墨离是自己的同胞姐姐,就决定放弃白霓裳了,以萧墨离的身份活着。
他忽地握住她的手腕,音色低沉:“如果你真的是白霓裳,不管你为什么成为四皇叔的妃子,我都会想办法救你出王府的!”
四目相视,她的眼前莫名晃动扬妃的惨状,宠冠后宫的扬妃竟然旦夕间变成了纸片人,而给她盛宠的皇上竟然再也不愿看她一眼,竟口称她是什么东西!
情义究竟是什么?皇家的情义又是什么?真的薄如纸吗?
悲凉泛起,竟有一丝空空的超脱。
缓缓推开南宫楚乔的手:“景王不必纠结,我就是萧墨离,柳三的事谢过景王出手相救,他日萧墨离定当厚报!”
话落,人已经腾空而起,脚尖落在树梢上,踏雪寻梅的轻功已经在江湖中屈指可数,眨眼间天际一抹红晕,再也没有了一袭白衣的飘雪仙子。
她再次返回皇宫,却不是从宫门大摇大摆走进去的。
换上夜行衣的她如一团火焰,趴在御书房的屋脊上,看向里面,南宫狄已经回到龙书案前,她不由纳罕,这个皇上究竟是什么做的?心爱之人才被折磨致死,他非但没有伤心之色,就连为扬妃一问原因都没有!
帝王之情竟至薄情如斯吗?
白昶已经更换了朝服,柳尚书也站了起来,只是少了长公主和白云霓。
南宫狄看着手中的奏折,双眉紧锁:“景王说世修失踪是怎么回事?城防要务和寻找二宝下落朕不是都交给他了吗?柳尚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尚书扫了一眼白昶,双膝跪在地上:“禀皇上,安睿王失踪臣实在不知,臣主管刑部,城防一事是安睿王主管的。”
南宫狄越过奏折盯着柳斌:“柳大人的意思是朕的儿子自己把自己看丢了?”
“臣不敢臣不敢。”柳尚书以头触地。
正在此时,黄门官急匆匆走进来,跪在门口:“回禀万岁爷,有人在城郊三十里外发现了安睿王爷的踪迹,只是王爷昏迷不醒,似乎,似乎中毒。”
她在屋脊上一字不落,心中骤然一惊,南宫傲竟然真的敢下毒手不成
转身离开皇宫,直奔安睿王府。
后院柴房换好衣衫,才走过抄手游廊,红婵远远走来,见到她不免唠叨:“小姐是要吓死奴婢还是想坑死奴婢?”
她不由笑了:“反正是不能活了呗。”
“奴婢倒是想活着,小姐一会儿要奴婢去引开什么恶棍,一会儿又给奴婢玩儿失踪,这不是诚心要奴婢的命吗?”红婵噘着嘴巴。
看红婵眼睛湿润,知道这个丫头太过在乎自己,想起红婵差点被清风那个混蛋羞辱,轻轻握住红婵的手:“好了,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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