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安乐王见这马儿已然完全失控, 因为自己的影响现在调转了方向,就要往人群里冲, 虽然舍不得这汗血良驹,无奈之下,只得摸向自己腰间的匕首。
众人一片慌乱,只顾自己逃生, 待反应过来, 这匹高大的宝马良驹已是重重倒地,扬起一片尘土,张着大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四蹄蹬了几下,想要再爬起来,可惜只是徒劳,不多时脖颈下的土地就被染红一片,马也没了声息。
再马倒地的瞬间,安乐王一跃而起,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方才立住,半跪在地,手上是一柄染血的匕首,眉心至左额染了一丝血迹,是方才刺马之时溅上的,映着那张俊脸,说不出的妖冶。
见到此件骚乱,在马场边戍守的兵士这才赶到,安乐王好似忽然没了气力,软软的倒向一旁。
“王爷——王爷!”小麦公公抖抖索索的扑了过去。
“快,快传御医!”太后捂着心口,脸色煞白道。
柳皇后也是白着一张连,一面安抚太后,一面让赶紧把御医都请来。
安乐王被抬至大帐内,御医诊断了一下,说殿下身子刚刚大安,忽得动武,事态又紧急,是以才会晕厥,给寒继施针喂药,不多时人倒是醒来了,却是虚弱得很,太后让其静养,不许他再乱跑,一面又厉声命人去查探,这匹马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忽然发狂。
这匹良驹还是太上皇赏给自己儿子的,看中的就是它脚程好,又温顺,还有灵性,就连柳皇后这么不相熟的人骑了也无妨。寒继得了这马快一年,每逢可以骑马外出,总是要骑它,这次从京中来这狩场,这么远的路都是骑着它来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王太后可是在这诡谲的风雨之中磋磨多年之人,只是如今老了,当朝的又不是自己儿子,是以便开始颐养天年,如今却是有人要动自己孩子,焉能不气,立时就让人将看管马厩之人都抓了,让太医挨处去查各处的草料,就连马场旁边没有清理干净的枯草也不放过。
太后亲自给寒继盖了被子,带着古嬷嬷绕过屏风,虽然心中依然后怕,眼里却满是欣慰,这孩子终归是有血性的,太后最忧心的就是自己百年之后,安乐王不得善终,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太后知道,自己养大的孩子,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所以,才会力力竭晕倒吧!太后出来大帐,又吩咐太医给众位受惊的女眷诊视一二,马儿的尸体已是被挪走,那公公们推来了一车黄土,正忙着掩盖血迹。
“虽说今日之事不好,但太上皇和圣上难得出游一次,莫要坏了兴致,刚刚继儿还与我说,莫要因为他扰了父兄,该如何,就如何。”太后对身边的夏公公道,这是明帝身边的亲信,这次秋狩的管事公公。
夏公公领命称是,见那血迹被处理得差不多了,便又照着原先的安排开始张罗起来。
“阿古,那件事你去看看,不必跟着服侍。”太后对身边的古嬷嬷道,古嬷嬷也自去了。
太后看了看柳皇后那边,只见柳皇后将黛玉揽在怀里,大概是在安慰她。太后也有些纳罕,也不知这黛玉是如何得了这皇后的青眼?
这么些年岁,王太后也是阅人无数,心知这位中宫,虽是温和有礼,娴静恭顺,实则最为冷情,倒是十分适合生活在这宫闱之中。这么些年了,王太后还没见这柳皇后对那位公主郡主如此上心过,焉能不多看几眼。
黛玉除了脸上有些苍白,其余还好,只是前一刻还温顺驮着自己的马儿,后一刻便发了狂被刺倒在地,脖颈汩汩冒着血,挣扎着死去,任都会觉着难受。
这血腥的场景让黛玉想起了自己生死之时,自家破败的祖坟园子里,紫鹃和雪雁死去前的惨状,如今这姐妹俩候在一旁,因为柳皇后在侧,虽然担忧,但并不敢往前来。
黛玉瞧着这俩丫头,还好端端的活着,心倒是宽了几分。
傍晚明帝满载这猎物归来,各家公子也多有斩获,这些猎物被交于公公们处理,做成一盘盘佳肴,端上桌来,推杯换盏,宾主尽欢,午间那事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安乐王休息了半日,也强撑着精神来参加这晚宴,毕竟今日是他的生辰,他这主角总不能缺席。
明帝见自己这弟弟今日没了马,便只好忍痛割爱,让他自己去马苑里挑两匹,须知如今这好马难求,多是贡品,每年也只得那么几匹,明帝也是个爱马的,这简直就是在割他的肉。
寒继表示,兄长也是极为爱马的,他就挑一匹足矣,至于另一匹,就让父皇赏吧!太上皇见这儿子嘴贫,也赏了他一匹宝马,寒继歌功颂德一番,好生谢过。
筵席散而众宾欢,但并不意味着此事就此揭过。
次日清晨,宝钗湘云等侍读们晨起才将自己收拾妥当,却是太后身边那个板着脸的古嬷嬷来了,太后传召。
古嬷嬷原本就不会笑,如今是真的严肃之色,更加吓人,几个姑娘战战兢兢就往太后帐子里去,进了帐子,便齐刷刷跪了一地。
“免”太后端庄在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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