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外,廊下雨声淅淅,远处墙角的紫棘滕肆无忌惮的生长着。
这间陈牧最喜欢的房间,这回终于名副其实了。久旱之后,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陈府的大门也关闭了这么之久,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外面是否天地覆。
听雨轩内,木榻之上的少年依然紧闭着双眼。小月、陈坤与一个山羊胡子老头侍奉在旁,她已经有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陈坤焦急的道:“仲大夫,您能妙手回春啊!求您了,救救我家少主。”
“唉,陈管家,老夫已经说过多少次了,贵府少主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跪坐在榻边的小月道:“那少主什么时候能醒转过来呢?”
山羊胡子气道:“该醒的时候自然醒了,你要是信不过老夫的医术,干嘛要请老夫来。”
山羊胡子名叫仲山甫,是西乡最有名的大夫,前些年在东武县城里行医,因为治死了县太爷一个本就无药无救的亲戚,在城里面混不下去了,只好来到乡下开馆行医,由于他确实有些真本事,生意反而是不减还增。
小月歉意道:“小月不敢,可是仲大夫,少主一直不醒,这些天他只进了些粥,身体会吃不消的。”
仲山甫揪着花白的胡须叹气,这小姑娘太能磨人了,他看在钱向份上在陈府待了三天。刚进门时,看到陈家的几个佃户在前院提水清扫,那场面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地的鲜血,东倒西歪的尸体,跟屠宰场似的。
“咳咳……”榻上的少年突然咳嗽了。
小月连忙趴到榻前,一直皱着的秀眉终于舒展开来,紧紧握着陈牧的手,又喜又泣的道:“少主,少主,您醒了,一定是老爷在天上保佑您安然无恙。”
凑上前的仲山甫被这句话差点气了个半死,合着老夫幸苦了几天几夜,胡子都白了。结果人没事了,老夫半点功劳都没落下,全成了你陈家先人的事了。
陈坤见陈牧醒转过来看了看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的仲大夫,喜道:“仲神医妙手回春之名果然不虛啊!这几天辛苦您了,如今少主安好,陈家一定奉上重谢。请,我们先去外间喝茶。”
他放心的把少主交给小月照顾,因为这几天陈家做出的一切应对举措,都是出陈牧之口,入小月之耳,进而交由老管家来执行的,可见陈牧对这个婢女的信任程度。这足以让陈坤高看小月一等了。
这几天虽然陈牧一直昏睡,但也迷迷糊糊感受到了有人一直在陪伴在旁,一睁眼便看到小月惊喜的脸庞,又见她双眼红肿,花容憔悴。
陈牧心里一酸,前世行走在黑白的边界,一醉过后连明天是否能醒来都不知道,那里能奢求有一个能真正担心自己生死的人。小月,若是你知道我已经不是你曾经那个熟识的痴傻少主后,你还会这样倾心相待吗?
小月跪坐在榻边,把头侧着靠在榻上,与陈牧相对而视:“少主你终于醒了,小月这些天看着你一直昏迷,心里还以为少主要永远这样睡下去了,可担心死了。”
陈牧轻轻抚摸小月的一络青丝,上面传来泌人心脾的幽香,轻轻的道:“小月,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在遥远的极西之地啊!有一个国家,他们的王子在十八岁那年得罪了一个又丑又老的巫师,巫师一怒之下用巫术让王子永远沉睡的下去,整个国家生满荆棘……”
“然后呢!”从来没听故事的小月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
“别急,听我说。当时有一个善良的智者预言,如果有一位真正的仙女能亲吻一下王子,哪么王子就会醒来。”
“那仙女后来出现了吗?”
“后来,真的出现了这样一位下凡的仙女,她看到沉睡中的王子那么英俊,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王子。然后王子便如预言中的一样苏醒过来,这时所有的荆棘都变成了花朵。”
小月想了想道:“咦,那位仙子可真不知羞,才一见面就亲人家,也不问问人家是否同意。天帝一定是因为她在天上也这么轻薄,才把赶到凡间的。”
陈牧被小丫鬟说的目瞪口呆,文化差异啊!后世结让无数少男少女留下浪漫回忆的睡美人,虽说被自己改成了“睡王子”,却成了不知羞、轻薄的代名词。
目的还没达到,陈牧可不会轻易放弃,笑道:“那个,小月,少主的意思是呢!如果以后我睡过去了,小月只要吻我一下,我就能苏醒来了。
啊,头好晕,又要昏过去了,小月一定要记得我的话。”
小月俏皮的笑道:“才不呢,小月又不是什么仙子,可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少主编这么一大篇故事来骗女孩子,跟那仙子一样不知羞呢!”
看着智商瞬间暴涨的小丫鬟,索吻无果的陈牧只好放弃:“你这么聪明,将来会嫁不出去的。”
跟小丫头打打闹闹了一会儿后,陈牧听说自已昏迷了三天三夜时,方才想起了正事,让她唤陈坤进来。
老管家一进来,便跪下哭道“少主,老奴无能,没……”
此时陈牧还很虚弱,靠着小月的搀扶才支起身子,他制止了陈坤的自责,让他把这几天的大小事情详细说出来。
黄家十余人在陈家泥牛入海后没了声息,黄狻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他损失了手下近乎一半的力量。心底肯定是恨得牙痒痒,但一时间摸不清底细,不敢贸然上门找麻烦。便带着人到乡寺游徼武吉恶人先告状,自家族弟经过陈家门前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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