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庄外,留影湖。
无良水轩。
这是许多年前,月神庄某代庄主在留影湖所建,此处原本只有一棵千年古树,孤长于湖中心的小岛上,他将耗时耗力,搭建起通往小岛的浮桥,还在岛上建起房间,起初只是小小的几间房,就叫无良水轩,后来各代庄主时常扩建,却没有改名。
此时,庄中几位女眷在采岛上的娇灵花,这花世间极其稀少,制成香料价值千金,也不知是哪代庄主移栽过来,而今居然长满了小岛。
月神极少会来这里,他幼时曾被许闲月丢在湖中,险些毙命,是以对这湖隐隐有些畏惧。
可今日,他来了。
那次随公良思脉出庄,为了防止月神剑被人认出,他只带了剑,却把剑鞘留在庄里,等他回来,一直没找到,还是公良思脉告诉他,剑鞘被澹台君言放在邀月楼大厅的匾额上,他不敢自己拿,趁着澹台君言出门办事,他特意来找花墨耘给他出主意。
月神到无良水轩的时候,公孙兰汀等人摘花摘的辛苦,正坐在凉亭里休息,喝茶闲聊。
原本,只要月神绕过假山,就会被她们看见,偏偏,月神看见地上落了一方帕子,应该是谁不小心落下的,他弯腰去捡,就听到假山那侧,夫人妹妹们的声音。
“要不要传信给雪颜姐姐?”沐艺可说的话月神不懂,那“雪颜”二字却让他莫名心悸。
“必须跟她说嘛。”是公良思脉的声音,她大大咧咧地说:“好歹是我的婚礼诶,难道请不动雪颜姐姐吗?”
“可是万一月神见到雪颜想起什么怎么办?”公孙兰汀的声音,带着一些担忧。
花墨耘却说:“雪颜姐姐是钟离仙人的徒弟,她亲手下的封魂针,你们还担心什么?”
幼婷的声音最小,“时间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再说了,雪颜姐姐不一定能下山啊,好像钟离老儿已经开始给雪颜姐姐下钟离咒了。”
雪颜,封魂针,钟离仙人,钟离咒。假山另一面,月神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钟离咒,钟离阁代代相传的密咒,一旦完成,终身受制。钟离咒将控制阁主永远无法离开钟离阁,而下属则是必须定期回到钟离阁。
凉亭里,几人依旧在聊这件事,只听公良思脉叫嚷,有什么来不及的,大不了,延迟婚期。嫂嫂妹妹们骂她,怎么能把婚姻大事当儿戏,公良思脉与嫂嫂妹妹们闹作一团。
月神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却无人察觉。
他的心中,仿佛被哀伤填满,可是,他不明白,那到底是为什么。
雪颜,是谁?
封魂针,又是什么?
钟离仙人和钟离咒他却知晓,皆因钟离阁与月神庄乃千年宿敌。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可能是,比澹台君言还要重要的事!
怎么会,有那样的事呢?还有什么人,比澹台君言更值得挂念?
不能让他见到雪颜,是怕他想起什么?
晚上,澹台君言回庄,带来消息,一位在相礼寺挂单的僧人被害,那僧人据说背景深厚,已经有不少人用着他弟子的名义到相礼寺讨要说法,相礼寺住持希望月神庄出面,替他们调解,免得徒增矛盾。
相礼寺距离月神庄较近,许闲月在相礼寺还拜了位挂名的师父,只是依旧在俗家修行。
那位许闲月的师父比相礼寺住持还高一辈分,许闲月也算住持的师妹,而今他这样求助,月神按理该帮。
只是……
“大夫人,我的剑鞘在哪儿呢……”
正是晚上用饭的时候,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听见月神的话,什么小娘子三夫人、这个妹妹那个妹妹的,都闷闷地笑,她们都知道东西在哪儿,她们也知道,月神其实早就找到了,却不敢拿。
月神真容,早些年还有人见过,这几年却极少在人前显露,相反,能够证明他身份的,就是据传从不离身的月神剑——实则月神剑鞘。
若是面具遮颜,再没有月神剑傍身,只怕人家还不认他这个月神庄庄主呢!
澹台君言坐在月神左侧,右手用筷子不停地夹菜,间或用左手拿汤匙舀一勺汤送进口中,却压根不回答月神的话。
月神纠结许久,终于看中桌上一只熏酱鸡腿,用筷子夹了送到澹台君言碗里:“大夫人吃鸡腿。”
桌子另一侧,花墨耘暗暗咬牙:那是她的!
澹台君言看了一眼鸡腿,似乎还不满意。
月神想了想,小声说:“要不然,等晚上睡觉,大夫人再告诉我吧。”
用筷子把鸡腿夹起来送到花墨耘碗里,澹台君言终于开口,只说了两个字:“行吧。”
花墨耘欢喜,月神也欢喜。
终于,把大夫人哄好了。
用他最欲求,却又最恨极的方法。
心事已定,月神吃饭仿佛都香甜许多,还知道要关心妹妹。
“思脉,你婚礼时宴请的宾客可都列好名册?若是距离远的,可要早些送贴,别耽误了时间。”
公良思脉这会儿可再不会说要逃婚的话,她当着大夫人的面,恭恭敬敬地答:“哥,你不用担心,大嫂一早就替我安排好了,因为时间仓促,所以借用羽翎卫去送信,连信鸽都放出去一批。”
月神不赞同:“说什么‘借用’,你是月神庄的大小姐,羽翎卫替你送婚贴,是最合理不过的。”
忽而,他又问:“都发了贴么?可还有遗漏?”
公良思脉不假思索:“只有雪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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