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啊、呃,该怎么说呢——不是啦!」
我不假思索地伸手拍了身边的铜钹一下,这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为什么擅自决定日期啊?」
「别担心,雪风同志的游泳课是星期一和星期五,我也错开了东方同志的看诊日,年轻人暑假应该没有任何特别的计划吧?」
「你说什么?」
「你有什么预定行程吗?」
不,就是没有预定行程,真是不好意思啊。话又说回来,这家伙为什么能这么详细地确认我们的暑假行程啊?
「睿博,你不想参加集训吗?在海边耶,海边!」
风雪兴致高昂地说着,一边砰砰地踏着大鼓。我又往别墅的照片瞧了一眼,住宿集训啊……没有大人跟在身边,从早到晚都是自己的时间,可以练习、一起即兴演奏、晚上还可以放烟火。好像真的很有趣……不对,你们先等一等!
「……学姊,你刚说借了别墅,就是指那边只会有我们几个人吧?」
「是啊!也没有管理员。不用租金,不过代价是要把别墅打扫干净。」
「这也表示……饭要我们自己煮罗?」
「当然。」
尽管觉得接下来连问都不用问了,还是试着问了一下。
「……学姊,你会煮菜吗?」
学姊脸上带着微笑,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风雪在料理方面完全不行,而且梓莹的手指又已经那样了……(而且就算梓莹的手没事,她八成也是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大小姐。)
「据我问雪风同志的结果,听说年轻人你因为长年和父亲两人一起生活,所以料理方面很在行啊?我可是很期待喔。」
算了,反正放假在家的时候,三餐也都是我煮的。虽然变成四人份,不过花的时间和心力也没差多少。而且如果是在海边,就算是简单的便当也会让人觉得相当美味。
说到海边啊……要游泳?穿泳装吗?我只看过风雪穿学校规定的泳装。学姊的身材很好,可能会带什么亮眼的款式吧?至于梓莹,她根本不去上游泳课——不,等等,我得冷静一点。我们是去练习的,不只是去海边游泳晒太阳的啊!
接着,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梓莹从刚才到现在都不发一语,一直坐在桌上,脸上的表情好像在烦恼着什么,一直盯着手里紧握的集训简介。怀里的吉他就快要从膝上滑下来了。
「……东方同志?怎么了?这个日期不方便吗?」
听到学姊这么一说,梓莹摇了摇头。
「如果有什么不方便,一定要跟我说喔。」
「没什么,继续练习吧。」
她喃喃地说完,便把简介塞到琴盒上的口袋里,接着一把抓起吉他的琴颈。果然是心里有事吧?她是不是不想去海边集训啊?
古学姊也不再追问,拿出了自己的吉他。
我想起那一天——梓莹从美国回来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入社手续是在机场的女厕所里进行的。
而当时我正在外面把风。所以梓莹在入社申请书上签名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说了些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回到我们班上以后,梓莹总是一如往常地摆着臭脸;和班上同学相处时也依旧充满防卫心。班上同学都是些明知故犯的家伙,尽管知道梓莹手指的事,却还是和她去美国之前一样,像是逗弄不和人亲近的野猫般对待她。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虚幻的,结果一点也没有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梓莹开始和我们一起参加社团活动了。
「睿博,切分音太多了。很不舒服。」
「睿博,不要被我的夏佛节奏(注:shuffle,三连音去掉第二拍)拉着走。你好好地弹八分音符。」
演奏的时候,梓莹只对我一个人抱怨——不过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是乐团里技巧最差的。
这两个礼拜里,我和梓莹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多,不过一开口说的都是关于音乐的事。所以梓莹待在团里时都在想些什么,我还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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